护士扎针前询问后范芝笙才得知这孩子没吃早饭,她有些乏力,还是撑着去了楼下给她买早餐。
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这样为了生病的孩子操劳过了,真是久违的体验感。
吃过饭后护士来了,做扎针前的准备时,金圯恐惧到身体难以控制的战栗,范芝笙坐在她身边发现后握住了她另一只手,轻声问她:“怎么了宝贝?你手怎么这么凉?冷吗?”
片刻之间金圯烧红的眼角中氤氲着水雾,她气若游丝的说:“阿姨,你能不能在我输水的时候看着我?”
“可以的,当然可以了傻孩子,我一直陪着你。”范芝笙被她这模样吓到,怜爱的声线都变软了许多。
她以为金圯是单纯的害怕扎针,也不由得在心里感叹小姑娘的形象,外表看起来有坚硬躯壳的人怎么内里这么柔软。
握着她的手又紧了些。
来扎针的是有经验的护士,金圯没感觉到太大的痛感,只觉得手背有奇怪的异物感。
心理阴影难以磨灭,她紧绷的神经始终难以愈合。
待护士走后金圯没了力气,靠在椅背上对着范芝笙开口:“阿姨,谢谢你带我过来看病,麻烦你了。”
范芝笙缄默无言,想到这孩子异于同龄人的成熟和少有的感性,问:“你家里一直都没人吗?”
“……是。”
“这么长一段时间你家人都不回来看看你吗?他们怎么能放心你一个人住在这里?”
“……”
“孩子,你真的受罪了。”
她忽然开朗一笑,口罩下看不清表情,但骤然变饱满的卧蚕和弯弯的眼睛看得出在笑,语调故作轻松,嗓音却变得沙哑,“还好这里有您,有桥桥,我过得也不算差呀。”
金圯这段话显然是给范芝笙说开心了,而后俩人抛弃沉重的话题聊了些有的没的,金圯的注意力被分散,最后沉沉睡去。
这次输水她没再担心醒来只剩自己一个人,也不再害怕会因为没人照看而回血。
幼时的心理阴影难以言状,一个人在冰冷充满消毒水气息的医院醒来后发现身边空无一人,手背上有痛感,一眼望去回血的还挺严重,但那时候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吓得只会哭,还好有巡视的护士看到了才帮她重新换了吊瓶。
剩下的时间她感受着冰凉的液体注入体内,整个身体像是坠入冰窖一般。本该陪护的父亲再也没有回来,她一个人挂完所有的吊瓶后对父亲的期待也彻底泯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