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拉着夙鸢的手,颤着嗓子道:“你快去书房看看老爷。”
夙鸢心中一紧,立刻朝着书房奔去。她的心跳如擂鼓般,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各种可怕的场景。当她推开书房的门,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爹!”
夙修竹倒在地上,浑身染血,只剩下一丝微薄的气息。
夙鸢眼前几乎要陷入一片黑暗。
直到夙修竹叫她,夙鸢还好容易稳住一口气,跪在地上。
夙修竹极尽扼要地说了两桩事情——
一个是想回归故土大邓,一个是在二十年前就将夙鸢许配出去。
夙鸢却是一句话也没有听进去:“是谁?究竟是谁?”
她急急地问了一遍又一遍。
成串的眼泪润浸了黑夜。
恐惧和愤怒早已无以复加。
“儿啊,生逢乱世,难以苟全。为父深知,这一天迟早会来……”
夙修竹的脸已清瘦至极,夙鸢这才发现父亲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他似乎一直在殚精竭虑地做什么事情。
是什么?
能让他熬尽心血?
夙鸢只觉自己心头急撞,骇然睁大眼睛望着他。
夙修竹语声喑哑,变得几不可闻:“鸢儿,那桩婚事……爹从未对你提及,但你务必牢记,定要誓死追随,唯有他能护你周全……”
他忽然激烈挣扎两下,一口鲜血喷出,胸膛再无起伏。
那一瞬间,夙鸢手足冰凉,似溺在水里,使不上力气。
她忽然恨极了自己。
恨自己无能,更恨自己不孝。
与父亲相依为命多年,竟全然不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