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管家张黎昕走进屋内,目光瞬间被夙鸢脸颊上那抹触目惊心的五指印痕所攫取,心中蓦然一紧,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小姐,您这是……”
夙鸢这才惊觉自己忘了掩饰,便转过身去,背对着他,声音犹如清冷的冰泉:“不要告诉阿遥,明白吗?”
张黎昕无奈低头,轻声应允:“遵命,小姐。只是,您的伤势……”
夙鸢微微仰头,望向窗外那轮冷月,淡然说道:“无妨,明日自会消散。”
言罢,她似是想起了什么,吩咐道,“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操办,我会准备一份礼单,你把它送往邻家的洛府。”
提及洛府,张黎昕不禁一愣,那洛家之主,正是当朝太子之师——御史大夫洛伯易,两家关系微妙复杂。他迟疑道:“可是罗大人向来不喜欢我们和洛家走得太近,这样做的话……”
“我自有分寸。”夙鸢缓缓转身,眸光深邃,“当今陛下生性多疑且残暴无比,难以接近;然而太子虽然也多疑,却还留存着几分纯真。并且他身为储君,拥有着权势,能够左右金矿利益的分配。倘若我们能够得到太子的青睐,那么金矿的困境自然就能够迎刃而解了。”
她拿来笔墨,在一张纸上写下了几十样物品,然后递给张黎昕:“你要精心准备,等到太子去拜访洛府的时候,适时地送过去。”
“是……”
夙鸢左手轻轻抚摸着右臂,似乎在抚慰着衣袖下隐隐的痛楚。月色之下,她的眉眼间仿佛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寒云,透露出孤寂与悲怆。
两日后,张黎昕将礼物送至洛家。
近些时日,虽说云州城满园的冬日积雪已然消融,然而万物凋敝,致使这冬日显得格外灰蒙颓败。即便是三公之一的御史大夫家中,亦是这般萧索景象,故而夙鸢送来的那些奇花异草便显得极为应时,令人身处院中仿若置身于春日的馥郁芬芳之间。
“如此花草,即便在宫中亦是不多见啊。”这是太子的声音。
夙鸢转过身来,恭敬地垂下眼眸,眸光似秋水含波,却又带着恰到好处的敬畏。
御史大夫洛伯易与其女婿姜博潮在太子身侧随侍,洛凝烟朝姜博潮递去一个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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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博潮见着这满院子的礼物,当即会意,向太子进言道:“启禀太子殿下,此前暴雪灾情极为严重之时,恰是这位夙鸢姑娘在背后大量出资援助,为朝廷救灾保供物资。”
夙鸢早有预备,她手捧着乌金宝盒,行以大礼:“民女夙鸢拜见太子殿下。今晨,民女在家中无意间发现此乌金宝盒,深思熟虑后,觉此等宝物理应献给殿下。”
她举止间尽显谦逊恭顺,双手将乌金宝盒高高举过头顶。
太子示意洛伯易将乌金宝盒打开。,众人一眼便望见了“聚宝斋”的地契,下面还叠着数百张地契,无一不是南越的重要产业。
太子一笑:“夙家果然名不虚传。”
他示意洛伯易收下乌金宝盒,接着从袖中取出一枚金牌,递至夙鸢面前:“此枚金牌可令百官俯首,有了它,你在南越境内做生意,将会无往不利。”
洛家人见状,脸上皆露出一瞬间的惊诧。
洛凝烟更是吃惊地“啊”了一声,声音尚未完全落下,姜博潮便接着道:“据说这枚金牌世上仅有两个,皆是当今圣上所赐,珍贵无比。另外一个……”
“另外一个在她兄长罗莱手中,如今他们兄妹一人一个,才算得上一段佳话。”
太子的眸光瞬间变得锐利,似寒刃出鞘,他扫了姜博潮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