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大夫洛伯易从外踱步而来,一个清傲的眼神扫过,姜博潮顿感压力,不敢再有所动作,只得将乌金宝盒轻轻放下。
夙鸢盈盈一笑,温声言道:“洛大人,别来无恙。”
言罢,她为洛伯易恭敬地奉上一杯香茗。
洛伯易接过茶盏,轻轻拨动着漂浮在水面上的茶叶,缓缓说道:“此茶色泽翠绿,香气馥郁,果真是极品。”
夙鸢闻言,笑意更甚:“大人所言极是,珍品自然价值不菲。正如我兄长,他保持中立,方显其珍贵,我们减少往来,也是为求更加稳妥。”
洛伯易微微冷笑,目光如刀般凌厉地扫过夙鸢:“太子殿下赐你令牌,就这点价值?”
夙鸢不以为意,脸上的笑意愈发幽深:“令牌的价值,自然远超于此。只是,要看太子殿下和洛大人是否有意与我共谋更大的生意。”
洛伯易放下茶盏,眉头微微一挑:“哦?何生意?”
夙鸢直言道:“金矿。东粼之地,藏有南越最大的金矿床,然因其边远、蛮荒,开采并不得力。若太子殿下愿将此生意交付予我,我有信心让殿下分得六成利润。”
洛伯易一怔,未曾料到她会说出这些。
夙鸢继续说道:“至于剩下的四成,我与洛大人平分,如何?”
洛伯易深深看了夙鸢一眼,眉宇间带着几分思量:“朝廷明令禁止私人开采金矿,你为何不去找罗莱,反而要与老夫分利?”
夙鸢微微一笑:“我兄长罗莱承蒙太后养育之恩,又受圣上青睐,他的忠诚之心,天地可鉴。我不愿让他被琐事牵绊,影响他的地位。只有他地位稳固,我才能无后顾之忧。”
洛伯易冷冷地哼了一声:“你野心不小,竟什么都想要。但凭什么认为老夫会答应你?”
夙鸢从容不迫地回应:“陛下身体康健,太子殿下虽为未来储君,但前路漫长,他要争宠敛财、拉拢人心,长此下去,就必须要有如水的银子花下去,而我,可以做太子殿下的钱袋子。”
洛伯易挑眉:“太子殿下更看重你的身份,这你应当知道。这两件事,岂能相提并论?”
夙鸢狡黠地一笑,目光直视洛伯易:“殿下和大人看重我‘罗莱义妹’的身份,这是事实。但这两件事并不矛盾。多一份利益,何乐而不为呢?”
她顿了顿,继续道:“若将来太子殿下登基,我兄长罗莱不涉党争,只做纯臣。他与太子殿下自幼一同在太后膝下长大,有些交情。他必定不会亏待于我。但洛大人您的情况就不同了。”
洛伯易眉头紧锁:“有何不同?老夫乃太子启蒙恩师,地位岂会低于罗莱?”
夙鸢轻轻一笑,反问道:“难道不是吗?大人已近七旬,等到殿下登基,即便有心,也难以再掌握实权。而且,大人膝下无子,只有一婿在朝为官,至今也不过五品。这难道不能说明太子殿下对你们并不十分满意吗?”
姜博潮闻言,脸上顿时一阵滚烫。
洛伯易冷哼一声:“这都是你替老夫选的好女婿。”
夙鸢不以为意地笑道:“两情相悦,何错之有?况且,我现在不正是在为大人您寻找补救之法吗?”
洛伯易心中一动,问道:“你是说金矿?”
夙鸢点头:“正是。为后人铺路,做个富贵闲人,也未尝不是个好选择。大人以为呢?”
洛伯易沉默片刻:“可是此事风险极大,一旦泄露,后果不堪设想。”
夙鸢微微一笑:“大人放心,我自有妙计。我们可以派一个无根无基的父母官去东粼,以发展当地经济为由,上禀朝廷开设金矿。我会在旁辅佐,确保此事万无一失。”
她眸光闪烁,那狡黠的余晖让洛伯易都微微心惊。
“不愧是我南越最成功的商贾之辈。”
洛伯易的眼神终于松动,他微扬起嘴角,缓缓道,“这桩买卖,老夫接了。”
正当这时,管家张黎昕飞奔了进来,又咽了口唾沫,气喘吁吁地禀道:“来了、来了,来了一个宣旨的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