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丑时刚过一刻,李元狐便应约踏入夙府,只见满桌珍馐佳肴,香气四溢。
他一见此景,不禁浅笑出声:“姐姐家的饭菜竟是这般香,我这肚子正巧饿了。”
夙鸢闻得此言,笑靥如花绽,忙为他盛了一碗热汤,那汤上热气袅袅,仿若轻烟。
李元狐仰头一口饮尽热汤,只觉胸中暖意如潮涌,瞬间驱散了这春夜的些许寒意。
然而,当他抬头之时,却瞥见夙鸢眼底一抹淡淡的淤青,宛如墨色晕染,格外惹人心疼。
李元狐手中的筷子微微一顿,声音中带着几分关切与急切:“自我离去后,他们可曾为难于你?”
夙鸢轻声回道:“不过是演了几场戏罢了。”
李元狐的眼中倏地闪过一丝心疼,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生生止住:“可你……”
夙鸢淡淡一笑:“憔悴了些,是吗?阿遥也这么说。但若没有几分消减,又怎能让他人信以为真呢?”
可李元狐却道:“真真假假之事太多,有时连自己也会迷失其中,难辨真伪……”
夙鸢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似有千言万语欲涌上心头,却又在唇齿之间化作一声轻叹,那轻叹声在这寂静的夜中,显得格外悠长。
李元狐的眼神随之变得有些怪异,似有千般纠结万般踌躇,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却又难以启齿。
他深吸一口气,仿若鼓足了毕生的勇气,终是开口:“其实,自从罗莱死后,姐姐你便自由了。关于我的事,姐姐可以再好好想想。毕竟,这可是掉脑袋的事。”
夙鸢闻言,神色微微一怔。
良久,她缓缓开口,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坚定:“我既已决定,便不会更改。哪怕前路艰险,生死难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