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那墓碑之下,地道幽深,昏暗难辨,仅能容一人侧身勉强通过。
曾经的乡邻亲友,此刻皆已形同陌路、甚至反目成仇。
他们面目狰狞,在生死攸关的时刻,相互拖拽撕扯,乃至剁手砍头,场面血腥至极,仿佛是从炼狱之中挣扎而出的恶魂,似乎世间再无半点温情可言。
春岚大声痴笑着:“疯了……疯了……石溪村的人都疯了!”
她的笑声尖利刺耳,不断地回荡着,似要将所有的悲苦与绝望彻底宣泄而出。
刚从地道挣扎而出的村民,见她浑身浴血,眼中怒火熊熊燃烧。
一人鲜血染齿,怒喝道:“你和你姐姐一样,都是忘恩负义之徒!”
李元狐欲上前调和,却被疯狂的村民视为同党。
倏忽间,一村民手持匕首,疾如闪电,直刺春岚心口。
那动作狠辣无比,似乎早已惯于杀戮。
春岚身形剧颤,鲜血喷涌而出,红衣尽被浸染。
热血飞溅。
连李元狐的脸上也沾染了丝丝温热。
李元狐挣脱围攻的村民,冲上前去抱起春岚。
小主,
春岚微弱地睁开双眼,望着李元狐,嘴角艰难地扯出一丝苦笑:“我……我姐姐……她……她死得好惨……”
临死前,她用尽最后的力气,紧紧抓住李元狐的手,竟将那颗解药塞进了他的掌心。
李元狐:“……”
他看着那解药怔愣半晌,再看春岚时,急道:“春岚,你撑住,会没事的!”
然而,春岚的眼神逐渐黯淡无光,如风中残烛般熄灭。
微寒的风拂过面颊,李元狐抬眸间,眼里漫过冷锐的寒气,仿若千年不化的冰霜。
那凶手被李元狐的眼神所震慑,不禁倒退两步,颤声道:“我…… 我是为阿鹤报仇。他无辜受害,却死在你们的婚房之内,你们才是真凶,还想将罪名诬陷给一个旁人?”
李元狐冷声道:“我早在案发现场写下自己的名字,我从不嫁祸于任何人!”
“可有一青衣女子在案发现场。”
青衣?
刹那间,亿万念头在李元狐的脑海中汹涌澎湃而来。
李元狐不禁怀疑是夙鸢,瞬间,他猛地一掌拍在那人的心口,将其狠狠击倒在地,随后转身如飞矢般迅疾地遁入那幽深无尽的地道之中。
由于之前的爆炸频频发生,一股灼热的狂风正在地下疯狂肆虐。
里面的空气变得稀薄且灼热难耐,李元狐虽身为习武之人,能够屏息静气,可在这恶劣至极的环境中也不禁感到一阵强烈的晕眩。
这里的一切原本是由巨大的金砖砌成,然而,在火光的映照之下,金砖反射出的光芒却如同地狱之火,炽热而狰狞,让人不敢直视。
被困在地下的石溪村村民,他们的模样已然变得扭曲而可怖。
有的人在爆炸的余波中疯狂地扭打着,试图寻觅出路;有的人则痴痴地抚摸着墙壁上的金砖,仿佛那是他们唯一的慰藉,脸上露出扭曲而痴傻的表情。
只有极少数的几个人在努力救火,但他们的努力在这肆虐的火势面前,不过是杯水车薪,毫无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