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德昌见她逐渐了然的神情,又道:“不知夙大小姐是否有意与我携手,共谋朝廷之事?”
夙鸢沉静道:“金老爷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夙鸢向来独来独往,不喜卷入朝廷之事。”
金德昌脸色幽暗:“是吗?既然夙大小姐无意,我也不强求。不过,此事还望夙大小姐不要外传,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夙鸢微微点头:“金老爷放心,我自有分寸。”
说完,她又客套了几句,进了旁边的茶肆。
那茶肆虽旧但其内摆设规整有序。
夙鸢走进茶肆,一股淡淡的茶香扑鼻而来,让她的心情略微舒缓了几分。她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一壶龙山县特有的清茶,茶香袅袅中,她的思绪却难以平息。
在无灾之年进行救灾,不仅是对资源的无谓消耗,更是对百姓信任的一次透支。
长此以往,民心何安?国本何固?
夙鸢暗叹了一口气,轻抿一口茶,茶水的苦涩与甘甜在舌尖交织。
此时,不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议论声,她抬眼望去,只见那人将龟壳轻轻摇动,几枚铜钱在龟壳内发出清脆的声响。随着龟壳的停止晃动,那人神色专注地凝视着铜钱的排列,手指微微摩挲着下巴,似乎在解读着某个信息。
众人目光聚集在那一人身上,只见那人却陷入了沉思,久久不语。
旁观的众人不禁心中焦急,纷纷询问:“此卦到底作何解释?”
“这……”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
那声音紧密而急促,听上去似有不少人正策马而来。
夙鸢闻声抬头,粗略扫视,只见十数人骑着快马一路疾驰而至,到达此处后,他们迅速换马而不换人,在马背上匆忙嚼着干粮,又匆匆喝上几口清水,随后仿佛又要急切地追赶而去。
就在夙鸢好奇地打量着那群人之际,为首的男子猛地转过头来。
那人高高地坐在马背之上,一身黑衣与胯下黑马相得益彰。他的眉目犹如刀锋般冷峻,周身散发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凌厉气息,仿若一把随时准备出鞘的利剑。
夙鸢虽与他相隔甚远,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强烈存在感。
当这群人即将离去之际,茶肆门帘被猛然掀起。
刹那间,尘土漫天飞扬,几名面目狰狞、的土匪闯入茶肆。
茶肆内的氛围在须臾之间变得凝固如冰。
那几名土匪刚踏入茶肆,便喊道:“都给爷老实点!把值钱之物统统交出来!”
茶肆中的客人顿时陷入惊慌,胆小者蜷缩于角落,瑟瑟发抖,胆大之人也仅能怒目而视,却始终不敢轻举妄动。
夙鸢微微蹙起眉头,奇怪的是,这群土匪竟然只打劫茶舍,而外面的富商金德昌,竟安然无恙,还悠然自得地望着这边。
土匪们在茶肆中来回踱步,手中挥舞着明晃晃的刀具,威吓众人。
一个满脸横肉的土匪大步走到柜台前,用刀背重重地敲击台面,怒吼道:“掌柜的,速速打开钱柜!否则有你好看!”
掌柜的吓得面如土色。
另一个土匪开始逐个搜刮客人的财物,有客人稍有反抗,便被土匪一脚踹倒在地。
“敢不听话,爷要了你的命!”土匪恶狠狠地叫嚷。
土匪们的目光落在几位身着华服的客人身上,他们狞笑着围了过去。
“把身上的宝贝都交出来,不然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其中一位客人试图争辩,却被土匪一巴掌打得嘴角流血。
“求你们,饶了我们吧!我们母子仅剩下的这些干粮,就是我们的活命之物。”
二十出头的妇人紧紧搂着一男童,拽住一名土匪的衣角,声音中带着无尽的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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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名土匪,满脸横肉,大步上前,伸手便夺过妇人手中的包裹。
“我们已经无处可栖身,只能带着这点干粮。求你们,放过我们吧,我们真的已经一无所有了。”妇人那被黑灰覆盖的脸上难以辨别容貌。
就在这时,那刚刚准备离去的黑衣男子听到动静,勒住缰绳,回头望向茶肆。
他微微眯起眼睛,似在权衡利弊。
片刻之后,他一挥手,带领手下疾驰而回,冲进茶肆。
土匪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还未反应过来,就被黑衣男子和他的手下们迅速制服。
茶肆之内,掌声雷动,百姓们无不欢欣鼓舞。
可那黑衣人眸光锐利如鹰,掠过人群,旋即身形一展,跃上那匹雄壮黑马之上。
黑马长啸,蹄声如雷,在众人敬仰的目光中绝尘而去,唯余尘土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