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笙沉默片刻,道:“如今虽险胜一局,但你的境遇依旧艰难。”
他打量着李元狐:“你未经父皇首肯,擅自调兵,无疑会加剧了他的忌惮,更可能累及那些前来襄助你的将士。”
李元狐叹了一口气:“我知道。”
李寒笙眉头紧蹙,忧虑之情溢于言表:“既如此,你为何还要铤而走险?”
李元狐道:“如果我不这样做,昨夜又将如何?”
李寒笙道:“留守在无锡围场的侍卫或许无法将叛贼的彻底剿灭,但他们至少能在一定程度上保障父皇的安危。”
“父皇或许能在侍卫的舍命保护下逃脱,但无辜百姓必将惨遭屠戮,而叛贼亦会四处流窜,聚沙成塔。”
李寒笙抢过他的话:“然而,他们终归是乌合之众,待我大军一到便能将其击溃。”
李元狐闻言,不禁又长叹一声:“兄长言之有理,但这并非简单的胜败之争。叛贼四起,实则是民心离散、积怨已深的必然结果。若我们不深刻反省,这局势终将难以驾驭。诚然,如你所言目前这群人看似乌合之众,我大邓兵力足以压制,但长远来看,若继续忽视百姓疾苦,谁又能保证不会有更强大的联军崛起,危及国之根本?”
“……我,只是担心你……”他不经意间瞥了李元狐一眼。
李元狐微微一笑:“如今,这乱世之中,你我手足相依,若你愿意挺身而出,肩负起皇帝的重任,又有何不妥?”
“……”
李寒笙闻言,面色微微一变。
他的目光在李元狐身上停留片刻,眼中既有感动之色涌动,又有疑惑之芒闪烁,最终却只是轻轻摇头,未发一言。
李元狐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调侃道:“怎的?一向傲气冷然的怀王殿下竟也这般柔情似水起来?”
李寒笙轻叹一声,语气中透着几分感慨:“说到底,还是你更像他……”
李元狐淡然一笑:“皇长兄虽已远去,但无论是你还是我,只要能够秉持其遗志,谁坐上那皇位,又有何分别呢?而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