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芷恬面色苍白如纸,她紧咬着牙关,艰难地用另一只手撑着床沿,想要挣扎着起身。然而,每动一下,那只受伤的手臂就传来一阵钻心刺骨的疼痛,仿佛要断裂开来一般。
一旁的宁馨儿焦急万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几欲夺眶而出。她紧紧抓住凤芷恬的肩膀,声音带着哭腔问道:“妹妹,你到底怎么样了?快点跟我说句话呀!”
凤芷恬强忍着剧痛,缓缓摇了摇头。她颤抖着伸出右手,轻轻触摸了一下手臂上的痛处,只觉得指尖一片温热湿漉。低头一看,竟发现那里已有一缕鲜红的血丝渗出,而原本淡粉色的衣袖也渐渐被鲜血浸染,透出一抹触目惊心的殷红。
周围的众人看到这一幕,顿时慌作一团,完全不知道凤芷恬的伤势究竟有多严重。有的人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有的人则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手臂上传来的痛楚让凤芷恬浑身战栗,冷汗顺着额头不断滑落。她费了好大的劲,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姐姐……你先别着急,我……我没大碍的。”尽管嘴上这么说着,但她那虚弱的语气和痛苦的表情却分明显示出情况并不乐观。
此时,一直守在旁边的悦儿早已吓得脸色惨白,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凤芷恬受伤的手臂,心知自己闯下了大祸。她嘴唇哆嗦着说道:“公主,您……您没事儿吧?都是妾的错,妾不该那么不小心的……”
宁馨儿见状,心中又气又急。她猛地转身,对着那些呆立不动的侍从们大声呵斥道:“还傻站着干什么!快去看看太医来了没有!公主这胳膊看上去很不好,还有悦儿妹妹也受了伤,你们赶紧一起把她们搀扶到侧寝宫去,再派人去催催太医,让他们赶快进来诊治!”
凤芷恬那冰冷刺骨的目光犹如一把利刃,无情地从悦儿那张俏丽的面庞上横扫而过。就在她朱唇轻启,正要出言之时,却突然瞥见一旁的宁馨儿脸色苍白如纸,秀眉紧蹙,似乎正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只见她用娇弱的声音轻轻地呼唤道:“萍儿……”
众人皆知,萍儿乃是宁馨儿的贴身婢女,向来对主子忠心耿耿、侍奉周到。听到自家娘娘的召唤,萍儿心中一惊,急忙放下手中之事,快步奔至宁馨儿身旁,满脸关切地问道:“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宁馨儿微微喘息着,一只玉手扶着床栏,另一只手则紧紧捂着自己的腹部,有气无力地回答道:“我腹中不知为何,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仿佛有千万只小虫在啃噬一般。”说罢,她的身子晃了几晃,脚下竟像失去了力气般绵软无力。仅仅走了几步路,便已累得气喘吁吁,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瞬间浸湿了她的鬓发和衣衫。
萍儿见状,顿时慌了手脚,连忙伸手去搀扶宁馨儿。然而由于太过焦急,她在倒水时不慎将热水洒出了一半,但此刻也顾不得许多,匆匆忙忙地端起剩下的半杯热水来到宁馨儿身边,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娘娘啊,娘娘!您可千万别吓奴婢呀!”
凤芷恬心急如焚地挥了挥手,厉声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快去把太医请来给姐姐诊治!萍儿,你速速前往皇后娘娘那里,请她老人家过来一趟;鹿儿,你则立刻去请丞相大人前来。动作都利索点,要是谁敢耽误片刻时间,休怪本公主对他不客气!”
此时,宁馨儿面色苍白如纸,娇弱无力地靠在侍女们的搀扶下,缓缓躺到了那张柔软舒适的榻子上。这一躺下,她才稍稍感觉身体舒服了一些。
不一会儿,太医院的首席太医陈太医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他一眼便瞧见屋内的三人似乎状态都不太对劲,尤其是凤芷恬那只白皙如玉的胳膊上竟然已经隐隐渗出了几道鲜红的血痕,看上去颇为吓人。陈太医心中一惊,连忙说道:“公主殿下,您这伤可不轻啊,还是让老夫先帮您瞧瞧吧。”
然而,凤芷恬却毫不犹豫地摇头拒绝道:“陈太医,本宫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您还是赶紧先给六殿下的正妃姐姐看病要紧。毕竟,姐姐腹中怀有皇孙,这可是重中之重啊!”
陈太医闻言,不敢有丝毫怠慢,赶忙走到宁馨儿身旁,仔细地端详起来。只见他时而皱眉沉思,时而伸手轻轻按压宁馨儿的腹部,神情专注而凝重。整个房间里静悄悄的,甚至连一根绣花针掉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清晰听见。众人皆是大气不敢出一口,紧张地盯着陈太医的一举一动。
过了许久,陈太医终于抬起头来,长舒一口气道:“启禀公主、正妃娘娘,经过老夫一番诊断,可以确定正妃娘娘并无大碍,皇孙也一切安好。只不过,正妃娘娘此番受到了不小的惊吓,老夫会开几副安神养胎的药方,只需按时服用即可。”听到这个消息,在场所有人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众人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宁馨儿才放下心来,又道:“快给公主看看,怕是伤了哪里,流了很多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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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太医躬身领命,仔细看了道:“公主胳膊被碎玉划伤了,需要包扎,臣这就为公主包扎,请各位回避。”
只见魏染如同旋风般冲进屋内,衣袂翻飞之间带来一阵疾风。他径直奔向凤芷恬所在之处,满脸焦急之色,一把握住凤芷恬那柔若无骨的小手,仔仔细细地查看起来,口中关切地问道:“伤到哪里了?怎会如此不小心!”
站在一旁的宁馨儿见到魏染面色阴沉,心知不妙,赶忙上前说道:“丞相大人别急,陈太医的医术精湛无比,经过诊治,确认妹妹只是受了些皮外伤而已,并未伤及骨头,请丞相大人放心。”
然而,魏染却丝毫不领情,冷哼一声道:“正妃娘娘倒是说得轻松,这伤又不是落在你自己身上,自然无法体会其中痛楚。”
宁馨儿被魏染这番话怼得哑口无言,再也不敢多言半句。而凤芷恬则轻声安抚道:“今日之事不过是一场虚惊罢了,我并无大碍。况且正妃姐姐也平安无事,若真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可如何向娘娘交代呀。”
魏染听后眉头紧皱,目光凌厉地扫过周围的一众婢女,厉声道:“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连自家主子都保护不好,留着还有何用!来人啊,把这批奴才统统送去慎刑司,好好让他们尝尝苦头!”
随着魏染的命令下达,一群鱼贯而入涌进房间,将那些战战兢兢的婢女们准备拖出去。
宁馨儿刚想出言制止,凤芷恬先她一步道:“魏染哥哥,不是要给我包扎么,我现下疼得厉害。你不准太医为我诊治,是要疼死我么?”
魏染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就应该让你多疼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