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她又补充道:“不瞒你说,吾乃冥司女帝是也。”
“你要助我修仙?”阿念瞪大了深邃的眸子,略略惊喜的看着漓江,“这……这……这怎么可能?”
“这怎么不可能?本女帝的眼光绝对不会错,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咦——”煞煞颇为鄙视的对着漓江翻了个白眼,腹诽道:“分明是你见他命里带凶,投几个轮回也矫枉不正,便想将他推去神界嚯嚯。既做了这样见不得光的勾当,还要给自己立一个大公无私的牌坊?阿漓,你午夜梦回之时,良心就不会痛吗?”
“为什么?”阿念沉思了片刻,又将自己眸中异样的光彩渐渐收拢,警惕道:“你……是不是因为我不吉利,不想我去祸害冥界,就想把我推给神界?前几日,老村长还说要用我祭祀山神,结果也反悔了。这世间之人皆言我晦气,大概比之相柳,也莫过于此了罢。”
阿念说到此处,颇为伤感,那双如同星辰灿烂般的眼睛愈渐的暗如深潭。
子夜,山中的冷风呼呼的在林间穿行,撩起锋利的叶沙沙作响,如同鬼魅的呓语一般。阴寒的湿气,刁钻的朝着漓江这边袭来,寒的她变出了一件厚实的披风,将自己严严实实的包裹了起来。
树影摇晃间,有朦胧的月光洒下,镀得漓江一身的银辉熠熠皓皓,狡黠的似一位出尘绝艳的仙人。
阿念彼时被此景一怔,呆愣良久,方回过神来。他沮丧的发现,阴风愿意撩拨起面前这位姐姐头顶的树影,赐予她皎皎的月光,是上苍对她的垂爱。而自己呢,连湿寒的冷风都对自己绕道而行。
“阿姊说,老天爷既生养了我,便总会施舍给我些许的用处。一年前,我躲在破旧道观里头,听路过的修仙之人论道,小道言:‘庄君曾曰:天下皆知有用之用,却不知无用之用。师父,徒弟敢问,何为无用之用?’约莫静了有一炷香的时间,老道答:‘老君之言早已提及,老君曰:凿户牖以为室,当其无,有室之用。可见无有可为无用,也可作为它用。老君又曰:故知,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可见相较之“有”,“无”有时能成大用。’”阿念倔强的揉搓了会儿自己的眼睛,继续道:“起初,我还不解其‘有无’的含义,此刻却是明白的清楚了。原就是‘无之以为用’的事情,我没办法凭空的化为乌有,此生就都不要妄想能有什么作用。天底下终归不是有了便就好了的,我这样讨嫌的存在着,便就是用来任人日日驱赶践踏的。”阿念冷冷清清的做了这番言论,八九岁稚童的脸上,却流露出一派老成持重面如死灰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