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教授一噎。
颜姣姣看着他,目光澄亮:“车少兰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被丈夫打死?因为打死她的人是他丈夫,就不用杀人偿命又是为什么?”
李教授拧着眉头,脸色渐渐缓和,沉声劝道:“小颜,我知道你替车少兰难过,可你也说了,打死她的是她丈夫,跟这老两口有什么关系?再说,这是人家家里的事,你不过是一个外人……”
“外人?管树林被他老婆打破头的时候,大队里这些‘外人’怎么对他老婆喊打喊杀的?要不是大队长拦着,他们都要把人捆起来送公安局了,要不是管树林家不愿意离婚,他们都要押着他们离婚然后把那女人赶出大队了,这不也是管树林家的家事吗?”
“管树林没被打死都闹成这样,车少兰被打死了就只能算是家事?”颜姣姣认真地问。
这阵子因为车少兰的事在大队和公社里传得沸沸扬扬,所以没怎么有人提管树林家的事,可也不是没人知道管树林家的热闹。
厉永胜打车少兰没人管,最多说声家事。
可管树林那个泼辣寡妇老婆打他可是把管氏那边的长辈都惊动了,一个个的上门训斥那泼辣老婆,还要她保证以后不对管树林动手,要好好孝顺公婆伺候丈夫。
李教授嘴唇动了动,实在说不出什么,憋了半天,道:“少拿他们说事,我现在说的是他们的事吗?我说的是你,你从小学医,学的是什么?是治病救人!我教你教的是什么?是救死扶伤!可你现在都干了啥?你到底给他们用了什么药?你怎么会有这害人的东西?”
颜姣姣抿紧的抿着唇,门外的光线照在她身子左侧,让她的脸庞看起来半明半暗、晦暗不明。
李教授是老师,教的是成人成才。
可颜姣姣从小学医是因为父亲希望她能有个安身立命的本事,现在捡起来继续学是为了自保,她觉得自己没有李教授说的那种救死扶伤的高尚品质。
又或者,他们颜家祖祖辈辈都没有这种品质,不然也不会传下来那么一本能害人的书。
“怎么不说话?”李教授皱眉。
颜姣姣轻叹:“老师,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件事是我做的,可也要他们心里有鬼才会见鬼,如果没有他们不会有任何事,如果您觉得我这样不对,那我……也不会改……”
李教授本以为她要认错,没料到最后来了这么一句,气了个倒仰。
“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