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滚的开水倒进那人的茶盏,那人却像感知不到烫似的,淡定地在手上把玩着,“松子咋样,用着还顺手不?”
赵托把松子推到了明处,韩翊不知他到底想干什么,没有冒然作答。
“松子是我小时候在东胡游玩时捡到的。那时她的父母亲人已全不在人世,所说的语言又与当地不通,然后,我就把她送到了燕都去学习最精湛的歌舞,在当地也颇有盛名。
后来我需要在赵地扩充耳目时,她想要到更繁华富庶的地方来,就跟着其他的伎人到了邯郸。从当年她的同伴一个一个地倒在了邯郸,到现在已经有十几个年头了。
这些年我自顾不暇,她倒是吃了不少苦。难得她没有投身到别人的麾下。”
韩翊知道赵托的气量,他绝不会为了主仆旧情而再次以身犯险,但是,赵托是敌是友尚还不可知,所以他便充了三分的愣,对他说道,
“松子他们还在门楼处,要不我去把她叫来,也好让她来拜见你这个旧主。”
刚说完,韩翊便觉得在“主”前边加一个“旧”字的说法很不妥当,正在想着如何补救时,陈平说了话,
“匈奴王子是来找你的,与其他人无涉。”
韩翊与屠户他们在塞上的集市处做买卖时就知道,匈奴语的发音很是冗长,绝不会是简单的“赵托”两个字就能概括的,所以,他可以肯定,面前这位匈奴王子,以前用的是假名。
他回了句,“司马卬他们,已经在去塞上的路上,看来要扑个空。还是我的运气比较好,不用跋山涉水,便能做很多事。”
“这也是匈奴王子找你的缘故,不然就凭松子和那个三百年前的小国丞相,哪有那份量决定我们这头谁走谁留?”陈平的话里已经颇有几分不满了。
上首那人却依然淡定,他问韩翊,“你还在找你的未婚妻?天底下的女人,有那么好吗?我的结发妻子,和她的娘家部落,和我的后母一起,给我父汗出主意,要不动声色地就坑杀掉我。然后,‘咻~’地好多声,我把他射成了草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