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兴者们对撒哈拉·卡凯尔罗顿的敬畏当然不可能仅仅来自她的礼貌。
现在,王朝的高层出现了叛徒已经是一个人尽皆知的事实。
正是出于这种顾虑,指挥官们的联系变得更加松散,作为个体更加奋力作战。谁都不愿意在这样的时刻被当作叛徒看待,这意味着为之奋斗的复兴王朝将划去自己物种的名字。
刚才参加会议的指挥官们,几乎个个都是王朝的创始元老,而且每一个都已经在清洗活动和第一个月的战事之中,将许多联盟与反抗组织成员的名字添加到血迹斑斑的战绩单上。这样的前线力战自然证明忠实可靠。
清洗活动之后,在新时代产生的复兴者也无一例外遭到监视,除非他们能够证明自己的忠诚。
谁也不知道云峯华究竟在王朝内部安插了多少人,哪怕此人在先前的清洗活动之中已经确认死亡,他的幽灵却还是能无形之中影响这个庞大的组织。
察觉到撒哈拉的秀眉之间隐约出现的沉思神色,埃及普特抚了抚她的手臂,“撒哈拉。”
“抱歉,”撒哈拉怀着歉意略垂下头。
“虽然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不过,好像你又要变成‘阁下’,而不是我的撒哈拉了。”埃及普特调皮地笑了笑,她的笑容让撒哈拉的眼中闪过一丝暖意。
“很抱歉,我忘记了我们相处的规则。”
“以防你再次忘记,现在复述一遍如何?”
“好的,”撒哈拉像满足一个撒娇的孩子一样平和地回答,“在和你相处的时候,战争与我无关。”
“只可惜大多数时候,你都属于战争,不属于我啊。”埃及普特温柔地把弄撒哈拉脸侧的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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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尽力让战争早日结束。”撒哈拉不动声色地回应,深邃的瞳孔之中潜藏着看不透的神色,“到那时我就让你彻底远离纷争。”
“那,一言为定。”
“自然。”撒哈拉垂下长长的睫毛,将手指放置在埃及普特头顶的背帆上,仿佛想要进行一场短暂的小憩。
......
不知为何,走回房间的时候,我只感觉到深切的无力。
我瘫坐在床上,为了转移注意力,我不知为何将自己的目光聚焦在地板上那金色的阳光。碎片化的阳光穿过窗帘之间的间隙打进我这装饰典雅的房间,这已经是我在一个月的地狱溪生活之中习以为常的事情,就像过去闲极无聊时经常做的那样,我将目光聚焦于这一小片阳光之中运动的灰尘。
在时代的洪流面前,个体的力量何其渺小。
在世界上的每一块陆地,每一片海域,每一处天空,日复一日,数以千百计的索里安都在绝无怜悯的血战之中粉身碎骨。哪怕强如神明,复兴者们在这战争的棋盘之上也并非游刃有余。这是战争,没有任何人,哪怕任何神,有权利保证自己绝对不会被枪弹所伤。
在这金色的和煦阳光之中,飘浮的微小尘埃能被人眼发现的时间很是短暂。哪怕能够被注意,一粒小小的尘埃依旧无力作出任何改变。经过一小段身不由己的运动,它们就脱离光线所在的区域,隐入阳光之外的阴暗之中,再难以被肉眼捕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