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捕水面小鱼的无齿翼龙们从洒满霞光的海面上静静掠过,略带盐味的清新海风为受太阳直射一日的堪萨斯海带来期盼已久的凉爽。
我站在堡垒顶部平台上,注视西方海面上缓缓降下的夕阳。
和这片海域中大多数有人类外形的东西相比,我还真是足够清闲的。血腥的战斗与我无缘,辛劳的勘察也不会派到我的头上。除去睡眠不足和已经吃厌了的军粮,我在这场战役中扮演的角色真的已经足够让人羡慕了。
一切就这样继续下去吗?
我继续作为一颗被小心翼翼地保护着的棋子,永远这样清闲,这样无所事事,永远做历史的旁观者吗?
自由意味着承担后果,那自由对我来说是太轻还是太重?
我的遐想被灭绝的消息提醒打破了,我舍不得从落日之上挪开目光,从左手抽出灭绝,化为对话机,举到耳边。
我听到的是让我安心的声音。
“喂,柯。”云温和的话音让我的疲劳似乎有所减轻。她又在战争之中幸存了一天,这应当是我在今天之内最宽慰的事情了。
“嗯。你还好吗?”
“我还好。你的声音听起来变哑了,最近都没有好好睡觉?”
“就是我想也没机会啊。如果你想问我的意见,那我真是好好睡它一觉了。”面对云关切的责问,我只能轻声一笑。
“能向他们请求一下吗?”
“你现在也在打仗,肯定知道没戏。总不能因为我一个要睡觉拖累所有人。”
“柯,你说话的语气变得好怪,”云绫华好奇地回答我的话,“我感觉你好像变得,怎么说呢......粗犷了很多?”
啊,见鬼。看来我的说话习惯在和这群海鲜的朝夕共处之中不知不觉受到了影响。
“......近墨者黑。”最后我这样回答。
“我也没说这不好,”云绫华嗤笑一声,“我只是觉得你现在这样说话很有意思,就让人感觉你好像有了不少新故事。”
“我在这里又没什么故事好讲,你知道我来这里是做什么的,我清闲到有点无聊啊。”战斗的记忆与我无关,而在皮埃尔号上的其他事情,讲起来又让我很尴尬。怎么说呢,从阿尔兹海默症球齿龙手上摸了一大把菊石粘液,被误以为xp是巨型海蜥蜴,还有被醉酒的特里戈诺拉过去k歌?这种事情还是让它消失在记忆深处吧。
“彭比纳还是每天都想要你的脑袋吗?”云绫华似乎有意逗我。
“她呀,”我回答之前先四下观察了一下那家伙在不在,“那头野兽时刻准备着,我很担心有哪一天体力不支昏厥过去的时候会被她得逞。”
“我就知道你会用‘野兽’来形容她,”云悦耳的笑声传进了我的耳朵,“那你可千万不要给‘野兽’那个机会。”
“我时刻准备以命相搏,这颗全世界几十万个复兴者都想摘的脑袋还不会这么轻易地送她。”
虽然彭比纳大多数时候对我来说都是个沉重的负担,不过现在作为谈笑的资料似乎还挺有效果。
我猜她自己应该也不在意这些,如果我算了解她那并不难懂的性格的话。
“那你们那边呢,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