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万人嫌妈宝女嘉宾11

距离上一次见三郎已经过去半个月,他不会出了什么意外吧?

阿芽叹着气给人上了药,哄了好半天,总算把这小祖宗哄闭上了眼。

然而阿芽前脚刚走。

后脚许三便进了来。

宋茶本就睡得浅,那阵轻缓熟悉的木质香一漫入她的房间,她便醒了来。

可是一个人也没有。

她追出了房间。

还是没人。

她轻轻唤了几声他的名字。

依旧没人应。

她只得蹲在地上哭。

下一秒,她被人凌空抱起,还抱了个满怀,对方语调无奈,“你净知道怎么拿捏我。”

看着许三明显憔悴疲惫的脸,她一句责怪的话都说不出。

许三见她还好,没忘了此行目的——他是来告别的。

只为见她最后一面。

他苦笑着想,刚差点又抱她。

轻轻将她放在了一旁的石椅上。

他心口不一地道,“今日天色不早,你好好休息。”

见人没说一句又要走,少女忙上前拽住了他的衣角。

两人沉默僵持了一会儿。

少女先败下阵来。

“三三,你带我走。”

“好吗?”

这句话被拆分成两半,说出几乎耗尽宋茶全部的勇气。

许三听了猛窒一口气。

神情与深夜混淆,一时辨别不清的幽暗。

差一点冲动。

认清现实,还是只能狠心。

于是他语气微凉,“宋二小姐,你知道聘为妻,奔为妾吗?”

“我知道,可是我爱你,我已经没有时……”少女激动地险些就要和盘托出。

她收住话头,转而握住男人布满厚茧的大手,“无论你是什么身份,哪怕真是草寇山匪。”

“我认定了你,便不会为以后的路是何样而担忧。”

她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许三再怎样不堪,都是她心间的第一盖世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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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三很想回,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但他不能心软。

至少现在不能。

他挣扎开她的手,“可我一事无成,你生来锦衣玉食,我不愿让你有朝一日跟着我受委屈。”

她置若罔闻他的话。

“今夜便带我离开,好吗?”

“求你了。”她不肯松手。

眼里甚至沾染上湿湿雾气。

破碎地惹他反复心疼。

但真得要冒着天大风险,在这个关键档口,把太子党派老丞相的嫡亲女儿拐走吗?

离太子党派下马,只差一步了。

而太子已经知道了她。

正要拿她做饵。

他今夜绝不能带走她。

理智不允许有任何东西能作为筹码威胁到他夺嫡。

这条路,他一走便是十三年,其中付出的艰辛不为人道。

开始的那一刻,他便该知道的,他握不住的东西太多。

不愿伤她,也不愿给她希望,许三扯起了谎。

他垂着眸子,里面没有半分笑意。

看向她时,还是在唇边使劲扯出一丝笑来,“我已参军,下月便跟着三殿下去往北边守疆卫国。”

“既然你跟定了我,那我只能拼命杀敌,好好取个功名回来。”

“届时你可愿当我的功勋夫人?”

她愣了愣。

忍着答应的欲望。

“你先回来再给我画饼吃吧。”

许三深深看了她眼,不置可否。

好在空气没有沉默得太久。

宋茶很关心这事的来龙去脉。

“什么时候的事?”

“非去不可吗?”宋茶知道他武功极好,但还是忍不住担忧。

这种时候还不忘关心他的安危?

许三心底更加难受起来。

同时没忘回答她的问题,“半月前报得名,非去不可。”

本国的逃兵,按法律要处以死刑。

少女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放心,不出一月,我便能回来。”

“本来不想说,就是怕你忧心。”

“这两日不来,也是想你适应我不在的日子。”对她,许三到底硬不起心肠。

絮絮叨叨补了几句定她心神的话。

宋茶觉得哪里怪怪的,眉头到底松了些,“你倒是大言不惭,没了你我还不活了吗?”

“嗯,是小的离了你活不成。”许三顺口就接了这句。

两人皆是一愣。

“等我。”抚上她鬓间乌发,许三下定什么决心般沉声道。

宋茶相信他,打算等他凯旋归来,再告诉他孩子的事。

战场凶险,她不想做他心中累赘。

那日一别。

宋茶身体居然渐渐有了好转的迹象。

大夫说,如果能一直保持,孩子也不是非得拿掉。

她很开心。

日子也越来越有盼头。

连丞相这边逼婚,宋茶也没有多担心。

她一边拖着婚期,一边始终相信。

他会回来的。

彼时,他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她嫁给别人呢?

三月七日。

皇京热闹非凡。

三皇子殿下打了一场异常漂亮的胜仗。

天子龙心大悦,人还未回京,先为他和太傅的嫡长孙女赐了婚。

而本就资质平平的太子前阵子又办了不少混事。

党派里的人因为结党营私,贪墨民脂民膏被办得办,查得查。

很稳一只股,眼看就要废了。

老丞相也被连累,这几日忙得连觉都睡不了。

宋茶这边催婚也被催得更急了。

“你说什么?!”听闻噩耗,宋茶失手打碎了一整壶热水。

热水直接将宋茶的手烫伤好大一块儿。

而她本人根本顾不上手上的烫伤。

“你说……你说许三的衣冠冢被送了回来?”

宋茶泪水瞬间决堤,随之而来是下身一股热流。

她好痛。

再醒过来,已是傍晚。

“孩子!我的孩子呢阿芽!?”

“小姐放心,孩子命大,还在你肚子里。”

听闻孩子没事。

宋茶又要下地。

“小姐你身体还这么虚弱,你又要去哪里啊!”

“我去找他。”

阿芽自知拦不过。

一行人护着,宋茶只见到了他的坟。

她不信。

她不愿信。

怎么会呢?

她站在哪里不知道哭了多久,又晕了过去。

下车时才悠悠转醒。

回到府上,听闻父亲在宴请贵客。

是最近风头大盛的三皇子,哦,还带着他未过门的新妇。

这位算是守得云开见云明了。

可这与宋茶有什么关系。

她一点不感兴趣。

她赶着回房间寻死呢。

然而因为宴会是在花园里办的,她的院子走最近的路正好要途径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