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证实后面有没有真的有这种高智商的畜生跟踪自己,王猛开始思考起问题来了。假如身后并非是一头恶狼,或者是另外比较弱小一点的野外动物还好一点,他也就并不需要害怕了。他现在个子并不矮小,力气也不弱,唯一的缺点是在夜晚,自己的视线受阻不好仔细观察提防,更要命的是自己还饿着肚皮,这多少影响到自己的判断力。否则,他才不管身后跟着的畜生是什么东西。
前面路旁出现一处黑影,这黑影范围很大,王猛很快判断出这是一棵孤单单的大树,现还不清楚这是一棵怎么样的树木?它的躯干表皮性质是能不能使自己迅速爬得上去的关键。若能再看仔细一点,不至于判断失误,那么,今晚看来自己就只好在这棵大树上过夜了。
王猛正寻思,以这棵树的躯干和树冠形状分析来看是一棵大松树,这对于自己来说无疑是一棵救命树。自己今晚可得好好把握住这个机会,生与死瞬间开始进行了博弈,有时候就在这一瞬息之间,容不得犹豫更不允许多思细虑。
他此刻手里不能做拔剑的动作,这虽然可以一时吓唬一下身后的恶狼。但现在的问题是,你的一举一动都没有逃得过恶狼的眼睛,这头恶狼是可以非常准确地判断出人的行为并且还可以发动闪电般给予你一击。
王猛已经非常肯定前面是一棵大松树的了。现在,他只是在想,我能否以最快的速度抓住机会爬上这棵大树上去。至于这棵树上面还有没有其他的危险已不在他考虑范畴之中了。
他迅速抓住一个机会闪身绕到树的侧面去,避开恶狼视线的同时,飞速抓住树干拼命往上爬。这时后面的恶狼似乎已经猜出前面的‘猎物’想趁机溜走,在王猛闪身侧面躲去之际,就一个‘饿虎扑食’动作扑向王猛。
王猛早已经窜上二米多高的树干上去了。这只饿狼经验非常丰富,只见恶狼冲过松树一个急转身后退数步,头伏地上,翘起很高的后肢和尾巴,一个箭步下朝王猛蹿了出去,奋力扑下王猛的身体。
恶狼的利爪撕开了王猛的左脚的小腿,顿时王猛的小脚肚皮开肉绽,鲜血淋漓。他顾不上小腿钻心咬肺的疼痛,继续往上努力攀爬上去,恶狼露出血盆大口,舌头歪斜在一边,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眼睛不动不动盯着树上的“猎物”,只见它不断顺着树干转圈,寻找上树的最有利位置。
王猛爬到树干的中心,离开地面足有二丈多高的距离了,这才不怕这头恶狼的攻击了,他腿部在不断地流着鲜血,钻心的疼痛一阵紧似一阵的朝他袭来。
王猛知道,自己的伤口必须马上进行处理。否则,任小腿这样流血下去,自己很快就会不行的。他将包裹从背上取了下来,包裹里有他自制的创伤止血药粉,只要将药粉取出散在伤口上,这血很快就会停止流淌的。
饥饿和失血过多使他手脚迟笨起来,他在包裹里翻找药瓶,却怎么也找不到。王猛只好将身体离开一点树干区间,好让包裹放到树杈上面去。包裹仿佛就像与他作对一样,王猛刚刚将身体移动了一下,这包裹就像长了腿一样往他身旁移动,等王猛发现不对劲已经晚了一步,这个包裹连同衣服正朝树下跌落下去。
王猛知道恶狼还守候在树底下,这时从树上下去,无疑是落入狼嘴的美食,他眼巴巴只好任包裹飘落下去。
这下可好,这伤口没有止住血,连包裹也弄没有了,他有些懊恼,但更多的是无奈。自己还得另想办法不能让小腿一直这样将血流淌下去。不说这样会让身上的血液很快流淌完,就是自己不为此流尽血液而死去,树底下的恶狼也会因为血腥味太浓而呼唤更多的同伴过来,也同样难免会九死一生。
现在唯一可以采取措施的方法只有割下衣服来给小腿止血了。
王猛别无他计可施,只好取剑割破袍衣,将伤口小心包裹了起来。
天色微明时,这畜生才无可奈何极不情愿地掉开“猎物”离开树下扬长而去。王猛在树上看个真切,但仍不肯轻易下到树底下来,怕恶狼使诈诱使他上当。又待了半个时辰,天放大亮,路上已见三三两两行人踪影,方才犹犹豫豫着滑下树来。包裹却已不见踪迹,竟想不起是路人捡走还是被那条恶狼叼去了。
王猛腿伤严重走不了远路,只好先坐在树底下休息。一边看着路上行人零星擦过自己身边而过,一边向迎面而来的饥民打听前面博山城内沈郎中的住址。或有认识的对他说,此去还需走一个多时辰的路程,医馆在城东。大都不认识的,就摇头直接绕他而过。
王猛包裹遗失,已身无分文,此行狼狈不堪,衣衫亦已不整起来,想起此事,苦笑垂泪。
苦苦哀求过无数路人皆视他为无物,但王猛继续求助着行人,终于有人同意让他坐上自己的牛车将其拉进城东去,将王猛送到一处诊所所在街道,待牛车进不去了,才让他自己走过去。
沈氏诊所依然开着,王猛一搀一拐走进去,却发现自己并不认识郎中本人,诊所郎中以为来了生意,就热情引着王猛坐下来,准备替王猛用药。王猛只好如实相告,问此他这所诊所是否是一个姓沈的郎中所开,此郎中仍是自己的师父,王猛是当眼前的郎中是自己师父的助理来试探了,只因与师父分开时间太久,自己亦不知师父踪迹。既沈家诊所接收了自己,是可先行医治,医资待日后加倍奉上。
沈郎中却对王猛很是冷淡,竟然当面摇头拒绝王猛说:“我这诊所生意非常清淡,并非是为难先生,只因开馆之前就立下规矩,无论亲朋好友街坊邻里概不赊欠,望先生另觅别处诊治。”
王猛正为难尴尬之际,恰逢外面走进来一老妪,盯着王猛细细察看良久,复试问之:“客从何处来?”王猛如实禀告了,老妪笑言道:“王先生莫不是就是我家小叔史宽笈篁岭之高徒王景略乎?”
王猛忙起身作揖施礼道:“正是王某本人,敢问老姨是何人,怎么称呼,怎会认得王某本人?”
老妪笑着说:“家弟早年曾经提起过王徒弟为人,言王徒弟志向高远前途无量,是出将入相之奇才。”见坐着的沈郎中面色尴尬,已知自己男人正为难过拒绝王猛医治,即对丈夫责备道:“沈老头子,家中来了如此高贵客人,你为何不替其医治敬茶递水,坐着不动作什么姿态?怠慢别人老妪可不管,若怠慢了王徒弟,老妪可绝不答应的。”
王猛歉意地笑着说:“老姨休怪沈师伯了,沈师伯正在替我配药,并未怠慢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