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猛接受了这个案子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可还是没有找出这个案子的要点所在。现在,这头牛也已经病死了。好在县老爷不算糊涂,在这头牛还没有死亡之前就先让这两家亲戚先放下成见,合力将这头牛斩杀后将牛肉先卖出去,留下牛头、牛皮、牛蹄、牛尾、牛绳子等需要用到的证据都一一留下来,命县衙的人专门保管起来。两家亲戚暂时先将卖牛肉的钱一分为二,留下健康的牛两家亲戚共同养护看管,不得肆意虐待,否则,严惩不贷。
王猛总觉得现任这样的暂时判决,看似还算比较合情合理,但明显有一家肯定还是吃了大亏的。为了能够彻底搞清楚这个案子的内情,王猛只好暂时放下别的事情,带着县衙的几个公差到这个村庄去了解更加详细的情况。
这时,村子里的农民正好在收割一种苎麻的农作物。这种农作物王猛在母亲在世时,他家里也种过此类植物。这种植物的纤维密度大且纤维非常有韧性,强度很高,苎麻产量不高,但它作用却很大。因此,它的经济价值并不低。农民都用它来织成布后当衣服、蚊帐、布袋等来使用;而渔民则从这些农民手上买去后制作成船缆、海带绳子等,许多农民都爱种植它;还有农民在收割另外一种农作物-----黄麻。黄麻相对于苎麻性质有些类似,但黄麻这种农作物纤维比较粗放,韧度并不高,无法制作成蚊帐和布袋等家当。只能用来打成绳子捆绑柴草、秸秆、稻草、木材等等,但黄麻的产量非常高,虽然价格低廉,但它是以量换价格,也能取得不菲的经济价值。
黄麻和苎麻,这两种植物外表既相仿又有所不同。黄麻植物多为单株植物,植株杆子最高可达五米多,而贮蔴是多株丛生植物,植物杆子最多只能达到三米,很少会超过黄麻的。黄麻表皮光滑,叶片细密零碎,成熟后杆子偏黄,故称黄麻,植株杆粗大可达一寸多,而贮蔴表皮有白色绒毛,多生植杆脆弱,一般成熟后也只大拇指粗细。叶片似桑叶,多叶对生,叶片覆盖绒毛,叶子粗糙,不似桑叶单叶生且表面光滑。黄麻叶子细碎光滑,剥去表皮后,躯杆呈自色,实心。而贮蔴剥去表皮,躯杆呈白色,空心。因此,贮蔴纤维比黄麻细密,牢结度也比黄麻要强,产量比黄麻低,经济价值却比黄麻高许多,应运广泛,而黄麻产量非常高,主要用在粗糙。
王猛坐下来与村民闲聊,方知这些村民分成两个种植的团体,一个团体是专门种植黄麻的这些人以邵姓的农民为主;还有一个团体是专门种植苎麻的,这个团体以荪姓人为主。这样就形成了专门的以此两种植物为主要经济来源的团体集团,双方的利益外人不可侵入。
王猛一连几天都泡在村子里不出来,一边与百姓攀谈一边向他们请教一些农业知识,很快王猛已经了解到了这黄麻与苎麻的根本区别在哪里。他自己亲自钻进牛棚里面去向那头至今还健康的水牛进行重点考察调查。这头水牛身体肌肉发达强壮,看来非常健康。王猛初步观察,并无半点有病的迹象。村民告诉王猛,另外的那一头牛也是如此,身体状况与这头牛一模一样,没想到会突然就死亡了。
王猛问邵家,这头牛在发病之前有没有发现异常迹象?邵家摇头说:“绝对没有异常,如果有异常很明显就会看出来的,因为,牛不会‘伪装’,王猛想想也是。他又去问荪家的人,这荪家也说不可能有病。王猛就问:“牛平时最怕什么?”荪家说:“火。”王猛问:“为什么?”荪家说:“牛一般皮糙肉厚,不容易着凉,也不怕被蚊子牛虻叮咬,但一旦遇见火,牛就会显得暴躁不安,再说,火炙烤皮肉的感受确实是不好受的。”
王猛其实也是知道一点点有关牛的性格弱点的,不过自己的知识点非常模糊,现在终于可以对这种农民的‘宝贝’有了更深层次的一种了解。
他又问荪家:“农民为什么总喜欢将绳子穿在牛鼻子上去,这样牛其实是非常痛苦的,因为,牛的鼻子这样一来空间位置就非常有限起来了,一面是自己的心肝宝贝,一面却又如此‘残忍’地将用这种方式来折磨自己家的‘宝贝’这岂不矛盾之极,同时也是非常可笑和讽刺的?”
荪家牛主人笑笑说:“王大人,这个您是当官的老爷,自然不懂得一头牛对一个农民来说的重要性的了。正因为一头牛对一个家庭来说很重要当成宝贝,所以农民就必须对它给予看管束缚。而在牛的身上,有时候一个人是无法对它进行约束的,‘牛脾气’一旦上来后,不但令人束手无策,有时候它还要去‘祸害’庄稼造成自己或者他人家的损失。因此,只有给牛鼻子穿上绳子就能够很好地约束牛的自由行动,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王猛认可荪家人的说法,看来这牛脾气最大,毕竟它只是一头畜牲,还是斗不过人的。
王猛又讨教了有关牛绳子的用材取料的情况,现在,王猛心里已经有了底数了,只要自己的思考没有偏离大方向,那么,这个‘牛案子’很快就会水落石出的。
第二天王猛开始审案,命邵家、荪家一起将关在牛棚里的牛牵到县衙上来,说:“这头牛到底是属于谁家的,只有问问牛自己才是最正确的。”
这件事一传扬出去,县衙门口早已经是人山人海,将整个衙门围堵得水泄不通。老百姓都在议论纷纷说,有史以来,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牛还会自己说话的,更没有听说过让牛自己来判断案子的新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