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垂先派人暗中与他联系,结果闻知潘通与人因争夺一个婢女时不慎被对方失手打死,因此,慕容垂这条路线已经走不通了。他手下有人建议他往西边靠,慕容垂开始举棋不定。不管怎么说,慕容垂虽然闻知秦国的国君苻坚爱惜人才,文韬武略,很得人心,但毕竟只是道听途说,至于苻坚真正的待人处事亦难以知悉,贸然前往,万一有个闪失,又如何解脱。
慕容垂对秦国的国君并没有什么好感,苻坚前面的苻生残暴成性,草菅人命,无恶不作,世人甚知。何况苻坚皇位的取得又是通过谋权篡位取得的,有点名不正言不顺,这样人爬上皇位的人能有什么货色,无非亦是第二个苻生而已。
可这一回慕容垂算是看走了眼了。苻坚虽然与苻生是堂兄弟,但本质秉性品德才华截然不同。一个谦虚奋进,好学向上,求贤若渴,勤俭克己;而另一个杀人如麻、荒淫无度,草菅人命,无恶不作。
苻坚当政,百官和睦,百姓乐业,社会风气好转一片生机;苻生时朝廷文武百官人人自危,百姓易子而食,几近到了人神共愤的田地。慕容垂片面的思想也几乎害死了自己,当在自己走投无路的时候,也许只有苻坚给了他一条活路,当真正认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慕容垂对苻坚又岂能不感恩戴德,中心耿耿。
这几天所走的路都是一马平川,好在走了二天途中并没有太大的风险。这里属于燕国比较偏僻的地方,居住的百姓也不算太密集,也许这里并没有什么重要的资源可以开发利用和那些富遮的地主富豪集中所在地相比,因此,无论是东晋还是燕国都对这样贫瘠的地方不再派遣重兵驻防。
詹姝的心情一直时好时坏,情绪低落,这样的心情又加上拉着一辆运尸马车,经过的村庄里的百姓就像躲避瘟疫一样躲开他们远远的,因此,即使是晚上在野外露宿,亦不会招来匪盗之徒。
现在,马上就要翻山越岭经过一座大山了。雷昀开始忧心忡忡起来,詹姝一路上护送雷镇的尸体不肯掩埋在他乡,她要带着雷镇的尸体运到陕西始平县,把雷镇的尸体按葬在她的处所旁边,只有这样她就可以日日夜夜与家兄团聚,说说心里话,诉诉思念情。
这种固执,已经严重影响到了三人行进的速度,但冯狄和雷昀二人都不敢对詹姝这样的提建议说三道四。他们知道雷镇兄妹两人的感情至深已经超乎寻常了,这样的兄妹情谊确实史上罕见。
三人来到大山脚下,冯狄目视眼前的大山,拔高少说也有上千米,这样的大山,甭说三人骑马翻越过去是绝望可能的,就算丢弃马匹,能够孤身翻越过去也该是十分艰难的了。今日里又带着一辆运尸体的车子,这可怎么办呀?
冯狄的脑瓜子开始运作起来:是自己与雷昀弃马做一副担架抬着雷镇的尸体走,还是将尸体塞进尸袋让马驼着上山?
这些办法虽然可行,但这样会不会损坏尸体就很难说了,尤其是将尸体塞进尸袋让马来运输,这个办法雷昀会不会同意很难说,詹姝小姐肯定是不同意这样做的。
冯狄现在已经能够闻到尸体的臭味了,他不敢将盖在雷镇身体上的白布掀开来看。但尸体所发出来的臭味分明已经表明雷镇的尸体已经开始腐烂,这样的尸体很快在阳光照射下分解,按照目前行进的速度和距离来看,将雷镇的尸体运抵陕西是不可能的了。只不过现在是如何做通詹姝小姐的思想工作,尽快将尸体掩埋起来。
冯狄不敢先与詹姝小姐商量这件事,他将雷昀叫到身边,悄悄地对雷昀说:“雷兄,眼下咱们三人需要商量的大事不多,目前最棘手的问题是咱们用什么办法能够完好无损地将雷大哥的尸体运抵陕西始平?这一路以来,咱们走走停停,所经过的地方都是一马平川,但即使这样,咱们也仅仅只走了几百里的路,还不及十分之一,可是接下来的路就不是这么平坦的了,雷兄可否又更好的办法?”
雷昀摇着头说:“冯哥,你比我脑子好使,假如连冯哥也想不出好的办法出来,那只有笨方法,你我将车子抬上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