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让他们跟你一样的……”岐王妃一声低语,攥紧手中佛珠,“还有一事,不得不告知大王,今年年初水灾,夏天旱灾,南边几个庄子颗粒无收,钱粮都收不上来。”
“知道了,我会想办法的。”李昱随口敷衍道。
岐王妃行礼告退。李昱被妻子搅扰了雅兴,心中不乐,叫乐师伎人来表演了一套热闹的狮子舞,却觉得索然无味。伸手摸了摸丹鸟的头发,看着手边鲜嫩娇美的小姑娘,无奈心有余而力不足,于是更加烦闷。既是祥瑞之人,为何不能助他重返青春?
“散了,回去好好练舞。”岐王下令,便有下人来解开锁链,押送宝珠回霓裳院。
一天下来,精疲力尽。宝珠瘫倒在榻上,几乎连翻身的力气都没剩下。这与狩猎骑马导致的身体劳累完全不同,奴颜婢膝、曲意承欢,她是在无时无刻与自尊与骄傲殊死搏斗。一想到冒着□□的风险,去侍奉一个觊觎自己母亲的血亲,她感到自己随时都在崩溃边缘。
宝珠再度望向头顶上的房梁。
旅途之中,她曾在破败的鬼宅中,见过前人自缢的绳索在风中飘荡的场景。此时,她已亲身体会到那种屈辱至极、生不如死的绝望。
要为了维护尊严提前了结生命吗?这个念头从宝珠脑海中一闪而过。她不能容忍自己如奴隶一般受辱苟活,桂花花神,绿珠坠楼……
“起来喝水,趁着还有亮光,再练一练。”米摩延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宝珠不禁发出哀嚎声。自从米摩延发现李昱对她的舞蹈感兴趣后,便一丝不苟地督促她练舞,望她能借此求生,除了不上手打人,严厉程度几乎要逼近赵姑姑。
“你给我留饭了吗?”宝珠哀切地问。
米摩延干脆地拒绝:“留了,现在嬷嬷亏待谁都不敢亏待你。但是你得练完才能吃,这样能减轻重量,起跳的时候更轻盈。”
宝珠恼怒地说:“我不需要轻盈,猞猁才考虑蹦的高不高,我要得是打爆狗头的膂力。”
米摩延三步并作两步上去捂住她的嘴,压低声音呵斥:“你能别随口说些诛九族的话吗?”
宝珠心中暗想:老贼要有诛她九族的魄力,他自己也该赔进去了,玉石俱焚,倒是不错。
她躺着歇息了片刻,在米摩延的催促下,两人走出房间,一同去练功的北厅。却见院子里几名舞姬凑在一起,悄悄交谈着什么,神色间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兴奋。
米摩延好奇地问:“怎么了?”
“玉壶被叫出去了。”
“她十天里有八天都被叫去献艺,这有什么值得奇怪的?”
那舞姬低声说:“这次可不一样,是夫人屋里的婢女来传唤她的,说不定因为公子索要,主人要开恩给她良人身份了!”
宝珠和米摩延对视一眼,都觉得有些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