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韵也低声道:“道师乃是帝室长辈,由她登台,祈求大周先祖最为合礼。”
太后一想也是,原本她以为这奉神大典要由唐韵来参与,但事实上天底下大周帝室辈分最高的确实是昙明,由后者登台确实并不奇怪。
只是,这事陈言并没有事先告知她,让她未免心中有些介意。
众目注视下,昙明一步一踉跄,竭尽全力走到阶道前。
但那石阶坡度不低,足有半尺之高,她试了几次,脚都没法跨上石阶,急得满头大汗。观主和昙贞看在眼里疼在心中,想上前扶她,却被她挥开。
唐韵和太后瞠然看着这幕,却又不能上前插手。
文武百官见她们不说话,自然也不敢说什么,只好各自交换着眼色,缄口不言。
试了几次无果,昙明忽然一咬牙,向前一仆,整个人仆倒在石阶上,竟然艰难地向上爬了起来。
唐韵几乎要叫出来,虽说这样确实能上去,但也太惨了吧?
她忍不住转头朝祭天台上的陈言又望了一眼,却见后者眼中没有丝毫同情之意,心中一怔。
陈言冷眼看着下面卑微爬行的昙明,心中没有半点波动。
这刻她的可怜,皆因昔日的冷血无情,不值得他去同情!
忘禅的父母只是因昙明而枉死的人之二,其余还有不知道多少人因为她而枉死。
而如今眼前的这点折磨,只是个开始罢了。
真正的折磨,要等她上到祭天台上之后才真正开始!
不远处,一片小树林中,忘禅坐在一辆木制的椅状小推车上,远远看着向上爬去的昙明,眼眸中透出无尽恨火。
陈言答应她的,终究是做到了。
但这还不够。
她和昙明之间的深仇大恨,岂是一点身体上的折磨便可弥平!
离崇天峰数里之外,围绕着它的十几座辅峰中,有一座的峰顶上,姬夏惊疑不定地看着周围。
昨晚被送到这之后,直到刚才那地底闷响传来前,才有人将他的头罩摘下来,但却没有松开他其它的束缚,却也没有杀了他。
他虽不怕死,但那连串至少上百响、连地皮也在隐隐震荡的声响,却让他泛起一股比死亡还要深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