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这个比自己年幼许多的小堂弟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这般轻易地吸引住父皇的注意力,还让父皇的视线久久在他身上停留?
明明他才是太子,每日里兢兢业业、尽心尽力地处理政务,却从未得到过父皇这般持久的关注与宠爱。
明明他才是父皇的血脉!
如此不友善的眼神,姜念很难不察觉。
他转头看向太子,正撞上太子充满敌意的目光。姜念心下疑惑之际也无法在此刻细想,只好对着太子绽放出了一个极其灿烂且无辜的微笑。
当两人的视线相撞,太子微微一愣,接着便迅速回过神来。他努力克制着自己内心的不甘与恼怒,对着姜念强行扯出了一抹略显僵硬的笑容,试图掩盖住真实的情绪。
随后将心头刚刚泛起的那一丝不悦硬生生地压制了下去,转而对着皇帝躬身一礼,紧接着朗声说道。
“父皇,儿臣有事启奏!”
“讲。”
“前刑部尚书杨其远,曾攀污允安王世子犯上作乱,图谋不轨。因证据不足被父皇革职查办,其当日在殿前不断喊冤叫屈,更是失仪于圣前。如今他在狱中冷静多日,倒是不断反省自身。
昨夜他百般求见儿臣,言语之中悔愧难当。还让儿臣将一封陈情信交由父皇,这封信中承载着他深深的忏悔以及对于过往错误的认识,还请父皇务必过目一二。”
太子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封书信来,随后恭敬的高举过头顶,等着皇帝的决定。
杨其远下狱后,其子杨维忠几番恳求他出面为父求情,皆被他以时机未到的理由给回绝了。
趁着现在皇帝心情甚佳,虽然是因为姜念的缘故才如此开心,但太子也总算能寻着良机,为了自己多年的忠心手下冒险试上一试。
皇帝确实是心情甚佳,闻言并未思索便冲着太子招了招手。
侧立一旁的朱公公极有眼力见,立即上前将那封书信取来,检查过后送至皇帝手边。
看皇帝真的细细查看起来,太子忽的跪地一拜,情真意切的缓缓说道。
“父皇,杨其远被关在狱中之后,终日以泪洗面,口中还不停地念叨着后悔不已的话语,真真是让人瞧了顿生不忍。
儿臣瞧见朝中老臣如此模样,心中着实不是滋味。想那杨家,世世代代皆对朝廷忠心耿耿,杨其远更是自青年起便一直伴随在父皇身侧,鞍前马后历经无数风雨。
如今他年岁已高,到了垂暮之年偶尔犯些糊涂也是在所难免。而且这件事情调查起来困难重重,毫无进展可言。那些信件仿佛是从天而降一般,莫名其妙地就出现在了杨其远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