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诩摇了摇头,道。
“这本已是十六年前往事,且婴儿未有姓名,当时吾满脑子所想皆是:诩一生与人为善,何曾与李子坤有过如此深仇大恨?一时却是不曾想起那被吾置于洮水之上的婴儿。”
“何以佐证?”赵云看着似乎早已是心乱如麻的李基,再问。
贾诩举起写着“武威贾文和”血书的布帛,说道。
“昨夜吾再度以血书之,子坤见字,判断与襁褓所书同为一人,足以佐证。”
说到这里之时,贾诩双目微垂,眼眶湿润,似是欲有泪水滑落。
实际上,这是痛的!
李基暗自用力一扭贾诩大腿之肉,提醒其可以闭嘴了。
而也就在这时,刘备抹了抹泪,慨然道。
“或冥冥之中乃有天意,备难以想象子坤到底是如何自万里之外的洮水漂流而下,历经一十六年,然后辗转至涿县之中与备相遇,将子坤送到了备的身边……”
“并且,或许亦是天意不忍见文和先生与子坤分别,方才安排了你们于一十六年后于巨鹿城再会。”
“依备所见,趁此再会之机,不若文和先生将子坤收为义子,子坤亦拜文和先生为义父,再续这一段间断了一十六年的缘分,如何?”
霎时间,李基与贾诩的表情都僵硬了下来。
如何?
那自然是大大滴不好。
李基与贾诩可都深知双方完全就是逢场作戏,并且有了这一层关系,也让贾诩加入刘备麾下之后,可以尽快地融入到刘备这个小集团之中。
然而,贾诩可完全不想喜当爹,李基更不想给自己的头上多个义父。
不过,作为“不粘锅”本锅的贾诩下意识地将问题抛给李基,问道。
“子坤,伱觉得呢?”
李基:……
“素闻:父母在,不远游。然,基之亲族葬身于陇西却一无所知,如今心乱如麻复杂至极,恨不得匆匆返回陇西寻找同宗同族侍奉长辈,一叙血脉亲情……”
听着李基哽咽地说着,这下子刘备瞪大着眼睛,这下险些真要哭出声了。
刘备哪里舍得让李基就这样跑去凉州陇西郡,顿时就忘记了刚刚提及让李基拜贾诩为义父的建议,连连安慰起李基。
最终,好不容易平静了许多的李基,拿起贾诩所血书的布帛就独自离开了房间独自去静静了。
唯有贾诩清楚,李基拿的哪里是什么血书布帛,分明就是“生死簿”,并且是在刻意地将空间留给贾诩与刘备两人。
如若贾诩没有拜刘备为主,那么拿着血书守在门外的李基,恐怕当场就会宣称布帛之上的字迹与襁褓血书有所差异。
那么,李基一言就足以推翻贾诩适才所编造的所有故事,足以将贾诩彻底定义为大奸大恶且与李基有灭门之仇的狡诈恶徒。
反正一十六年前,还是个婴儿的李基能记得什么事?
反而如今李基手中的血书布帛乃是实打实的证据,足以当成一个充分的证据取下贾诩的项上人头。
这一刻,贾诩深切理解了什么叫:证“有罪”易,证“无罪”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