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历给两边的人都作了介绍。
他们的行列一下子就扩容了一倍,变成了八个人。而且这种扩大后的阵容持续了很久,一直到无法持续为止。至于无法持续是怎么回事,这是后话了。
从此,他们这个树丛变成了整个四区最热闹的地方。从一个类似于忏悔的角落,一个安静的可以倾吐和倾听心声以及引起这些心声的故事的地方,变成了一个大讨论的论坛。
一般是他们八个人在这里聚集,这个树丛里的空间应该说是狭小的,坐八个人都有点挤,更多的人就容不下了。可是后来,这里出了名了,也许因为这里说话的声音太大,而这里的其它区域又太安静,除了那个重金属酒吧,但那是里面热闹,隔音好得很,出了门就听不到里面的音乐声了。
这么说吧,敦伦不是有个专门有人去辩论的德海公园吗?也许那里的辩论早已成了明日黄花了,或者说这个辩论的基因转移到他们这里来了,而那里抽空了,成了躯壳,徒有其表的意思。
经常的,后来几乎是每天如此,他们的树丛里增加了许多站票的位置,树丛入口处人头耸动,连他们隔壁的树丛,即百合忍受施图姆的地方,也都会聚满了人。
在这二十来天里,雷果来过两次,施图姆来过至少两次。说至少,是波历在这里见到他的次数,至于他是否在人丛之外当过听众,波历就无从得知了。
他们也想寻找清静。可是他们寻找清静的企图都失败了。
他们到河边走过,结果许多人向他们走来,参与他们的说话或者讨论,最后竟然人越聚越多。他们也到重金属酒吧去过,可是也有许多人见到他们进去,也跟了进来。虽然在那里,一米开外就什么人话都听不见至少听不清,可是说话的人也太累,何况大家所有人都在叫喊。他们也试过消极对抗,也就是说他们约好了第二天谁都不来,可是不来的结果是一种不习惯的难受,到他们第三天回到这里的时候,许多人仍然涌来,只是多了几个问题,比如你们昨天怎么了,是集体生病了吗?
最后,他们不挣扎了,他们还是回到了这里。
毕竟,在这个寂寞惯了的地方,有一个热闹的交流的地方也是一件好事。
波历记得在二区时的经历。他们曾经也有过散步的高峰时期,他们的散步队伍从四个人扩展到了十几个人,可是后来又缩减到了四个人。所谓衰极必盛,盛极必衰,这似乎是颠扑不破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