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听,大惊失色,互相看了一眼,只能尽力的保持镇定,还是更老成稳重些的李太医回道:“是太子殿下心忧陛下身体,着人嘱托我们要用心调理陛下的身体,一旦发现不妥,要及时上报劝谏。”
刘怀礼点点头:“难得太子殿下一片仁孝之心,可此时东宫属官都应该在天坛之下陪祀,不知太子殿下是派了何人前来?”两位太医一时语塞,这肯定不能说是黄淮,可如今太子府属官确实也不可能出现在文华殿,这该如何回答是好?
刘怀礼见二人语塞,心中已然明白了大半,此时出现的人,当时最不可能也最不应该出现的人,这就足够了,若再逼问下去,二人说了实话,那自己可能也就危险了,毕竟太子府是有天机阁可以调动的,自己虽然不惧,可这样的麻烦,还是能免则免。
刘怀礼连忙哈哈一笑:“无妨无妨,咱家也只是有些好奇而已,其实太子殿下派谁来传话都一样,二位太医谨遵太子殿下嘱托便是,咱家此次也要与马督公一起随驾出征,来这宫里也是因为忘了些皇上需要的东西,那二位且稍坐,咱家就先告辞了。”
刘怀礼说完,便施礼告辞而去,两位太医此时惊魂甫定,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互相看看,却再次摇头苦笑,今日之事,不管是见过黄淮,还是见过刘怀礼,更是都不能向任何人说起,他们两人今天,只能是谁都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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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坛之下,祭天仪式宣告结束,众人各自准备出发,汉王朱高熙也起身准备午时三刻的北门送行,正缓缓而行间,却听见背后脚步声响起,汉王回头一看,见是东厂提督马云,不由得眉头一皱,马云快步上前,躬身施礼道:“汉王殿下,下官就要随陛下御驾北伐,特来告辞。”
汉王其实一直尽量的对马云避而不见,不想今日却被马云在半道堵住,奈何祭天大典之后,又避无可避,当下只能停下脚步说道:“马督公即刻就要随父皇远行,事务繁忙,本王也会去北门为圣驾送行,届时就要和马督公道别的,你又何必亲自再来向本王辞行。”
马云回道:“前些日子几次求见殿下,都不凑巧,没能见着殿下,今日马上就要出发了,想着再不赶紧见上一面,都不知道要何时才能再见了。”汉王看看马云恭敬的样子,呵呵一笑:“那多谢马督公了,本王还要赶去北门送行,可不想被治个逊驾之罪,先就此别过,一会再见!”说罢就要前行,马云却抢上前道:“殿下,下官还有一句话想说。”
汉王皱眉道:“什么话?说罢!”马云诚恳的说道:“种种迹象表明,此次北征非同以往,前些日子东厂已经送上诚意,蒙先生也转达了殿下的意思,下官也收到了殿下亲书的防务要略内心感激万分,今日下官就是想得殿下一句话,若东厂此次力保殿下成就大事,不知殿下能否真心接纳东厂为日后的左膀右臂?”
汉王看着眼前这个因为侍候人而平步青云的太监,心中很是厌烦,但想起蒙禹的规劝,还是忍住了,微笑着平淡的说道:“马督公愿意率东厂帮助本王,本王感激不尽,若有朝一日得偿所愿,定会报答各位的恩义。”
汉王说的含糊,可马云是何许人,就是靠着察言观色揣度人心起家的,此时哪里还会看不出汉王眼中的厌烦和话语中的含糊敷衍,当下心中已然明白了,也不再啰嗦,收起了原先要说的话,含笑躬身行礼道:“如此,先多谢汉王殿下了,下官先行告辞,殿下保重!”
马云说罢,侧身立于路旁,汉王点头示意,转身而去。马云看着汉王远去的身影,微微摇头,眼神决绝,嘴角微动,露出一丝诡异的冷笑,既然汉王不是诚心接纳东厂,那东厂,只能无所不用其极的靠自己生存下去了。
而汉王,也因为自己的性子使然,没有对马云热情笼络,失去了从马云嘴里获取重要情报的机会,让谋士蒙禹也落了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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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三刻,老皇帝的车架在三千御林军护卫下出了京师北门,开始了第五次御驾亲征北伐漠北,百姓们夹道相送,欢声雷动。老皇帝也兴致勃勃,听着百姓们的呼声,享受着属于他的无上尊荣。
老皇帝的御驾出了京师,越走越远,看似一片欢腾已经渐渐平息的大明京师,却已经暗流涌动,各方势力在进行着最后铺排,蓄势待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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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留京的官员全部到北门为圣驾送行,沿道路两边依次跪倒下拜,口中三呼万岁,朱棣的圣驾在大军的护卫下缓缓出了北门,在最后一个士兵迈过北门的时候,所有送行的人才直起了身子,直到整个队伍的身影消失与城门之后,送行的队伍才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在礼部尚书吕震的高声示意下,纷纷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