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还有蹇义、黄淮、杨士奇这样的陛下近臣,纪刚这么谨慎的人,自然是知道分寸的,什么时候才能下重手他自然知道。看着纪刚一脸懊丧的出来,刘勉就知道蒙先生又料对了,于是连忙迎上去谄媚的说道:“属下恭贺纪大人又能侦办大案。”
纪刚看看刘勉,没好气的说道:“恭贺个求,原本以为这些人多少总会在我面前服个软,可没想到全都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死样子,半点也没有拿钱消灾的意思,如今还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真是晦气,哎,刚我也好久没见蒙先生了,正好找他问问去。”
刘勉微微欠身道:“就是蒙先生让我来告知纪大人,要想有所突破,便在那最年轻的东宫司经局正字金问身上下工夫就好了。”纪刚微微一怔,继而笑了笑:“看来蒙先生是半点也不想见我啊,知道我要去找他求助就提前都已经把一切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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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勉笑笑道:“蒙先生怎么想的属下不知道,不过蒙先生说的法子,属下倒是觉得颇为管用,特别是用在那刚刚踏入仕途的从九品小官身上。”纪刚立刻把刘勉领到无人处,刘勉也将蒙禹教授的办法仔细的说了一遍。
纪刚听完之后,立刻也是眉开眼笑起来:“哎呀呀,都说我纪刚整人厉害,那真是因为蒙先生没有出手啊,他要是愿意出山,两个纪刚也比不上!好好好,我这就去会会这从九品小官去,老实说,刚才我看他品级低微又没什么背景,还真是根本就没打算提审他。”
纪刚说着,又转身进了审讯室,让人把金问提来。此时刚刚二十七岁的金问确实是这些被捕的东宫属臣里最年轻的,这个科举只考了三甲的家伙原本是个极不起眼的人,可偏偏他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就被东宫冼马杨溥要到了自己管辖的司经局做了正字。
金问被提了进来局促的站在纪刚面前,而纪刚则翻看这手上金问的卷宗,边看边点头,心中也不由得感叹,这蒙禹看问题还真是准,他都没有看过金问的卷宗就知道该在他身上下手,要是让他看了卷宗,那还真不知道又能想出什么神鬼莫测的主意来。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纪刚自嘲的轻叹一声,放下卷宗看了看金问才说道:“哎呀呀,快给我们过目不忘的金大人看座啊!”一看纪刚对自己这么客气,金问一时也有些疑惑,这诏狱他虽然没有进来过,可纪刚的凶名他可是早有耳闻的啊。
金问已经做好了受辱,受刑甚至赴死的准备,可偏偏纪刚对他这么客气,反倒让他心虚了起来。纪刚看金问战战兢兢的落座后才说道:“金大人也是临邑人啊,这么说来我们两个还是同乡呢,早知道就该多来往才是,你也知道,这朝中最讲究同年,同科,同乡之类的,我们既是同乡,那就该多亲近亲近才是。”
金问略显犹疑的回道:“下官早就知道纪大人祖籍临邑,可毕竟下官品级低微,哪里敢轻易去找纪大人攀交情。”纪刚摆摆手道:“哎,金大人可千万不能妄自菲薄,太子属臣可都是未来的朝中重臣啊,说不得以后还要轮到我仰仗金大人呢。”
听得纪刚这么说,金问这才稍微放松了些:“那就多谢纪大人抬爱了,可如今下官能不能过了眼前这一关都不知道,还谈什么以后。”纪刚笑笑道:“不急不急,其实陛下也不是真的要把你们如何,只不过今日之事实在是让陛下太过恼怒,这才把你们抓起来做做样子罢了。”
听得纪刚这么说,金问这才大大的松了口气,连忙欠身施礼道:“多谢纪大人告知实情,不然下官都以为要以身殉职了。”他这样涉世未深的小官,如何会知道和纪刚这样的人打交道时那是半句话都信不得的,而从这一刻起,他也就进入了纪刚的迷阵之中。
纪刚笑笑道:“虽说是做做样子,可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一审二审三审是一次都不能少,今日就算是一审吧,其实该说的其他大人也都说了,想来你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就在这询问笔录上签字画押就算审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