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云一听这话里的意思不对,连忙惶恐的说道:“太子妃折煞奴婢了,奴婢这点微末本事算得什么?”太子妃立刻眼睛一横问道:“哦?马总管的意思是父皇他老人家错用你了?”马云一看这太子妃处处找茬,已然心知不妙,再度接口道:“奴婢这点微末本事比起陛下来的确是差远了,能得陛下看上也的确是奴婢运气好啊!”
一看马云回答的滴水不漏,太子妃也撇嘴笑笑道:“马总管的确厉害,怪不得陛下能将密查太子殿下德行这样的事都交给你来办。”马云闻言心中就是咯噔一下,怎么这事太子妃会知道了?胡濙不是被密召的么?自己也是秘密去见胡濙的啊,怎么这些隐秘之事会传出去的?莫非真的是厂卫里也有了眼线?
这一刻,马云也是第一次对自己精心打造的厂卫有了一丝怀疑,他和刘怀礼可是精挑细选,所找之人都是详察了十年背景的,也都是和各方绝无牵涉的,所以马云一直认为坤宁宫就是铁板一块,可今日,很明显的证实了是他自己太过自信了,看来,他还得再筛查一遍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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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嘿嘿一笑道:“马总管无需疑心,太子殿下此时正在监国,没有什么事能逃出东宫的掌控,马总管的属下出城也好几日了,不知道何时回来啊?”事已至此,马云也不再管太子妃说的是真是假,只能谦恭的回道:“太子妃误会了,奴婢只是按陛下旨意协助胡大人查察北上的朝廷物资被掉包一事。”
太子妃微微摇头道:“马总管无需掩饰,我知道父皇的心意,既然太子殿下是储君,自然是要该详察清楚德行是否有欠缺亏失,马总管替父皇做事分忧,理所应当,只是马总管也须知这人心险恶,多少人都在处心积虑想着要陷害太子殿下,所以马总管看到的也未必就是事实啊。”
马云闻言一怔,太子妃的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了,可太子妃和自己说这些做什么呢?是要让自己知道太子殿下的苦衷,还是要告知是谁要陷害太子殿下?可说这些话都没有必要找这么个无人的角落掩人耳目啊?这么说来,太子妃要和自己说的绝对不止这些!
马云小心的问道:“奴婢不明白太子妃所言何事,能否明确告知奴婢?”太子妃微微一笑道:“马总管当然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事,有人在陛下面前进谗诋毁太子殿下,更有人在大运河边上做手脚陷害太子殿下,这些事太子殿下都知道,可既然是父皇下旨要查,那马总管就只管查好了,只是莫要中了奸人的诡计,在父皇面前交错了差。”
马云闻言心中又是咯噔一下,虽然他知道老皇帝心向汉王殿下,可这和他办差办成什么样子还真是不一样的,现在他们还只是被皇帝陛下藏在暗处,而且皇帝陛下并未有立刻更换储君的意思,若是真的这次交上去的证据和结论是假的,那么他们或许就真的没有站到明处的机会了。
马云甚至开始在想,陛下到底是真的想严查太子殿下,还是在考验他们厂卫的办差能力?如果是前者,那么他们交上去的证据只要不利于太子就行,而如果还有后者,那么他们这次究竟上交的是什么内容可就太重要了,马云一时也有些紧张了起来。
终于,马云决定还是宁肯谨慎一些,于是开口问道:“那奴婢斗胆请问太子妃殿下,可知是谁在陷害太子殿下?又是如何陷害的?”太子妃见马云动摇了,也满意的笑笑道:“马总管须知,最希望太子殿下出事的人,自然就是太子殿下的二弟和三弟,而最好的陷害之法嘛,自然也就是联合刚刚吃了大亏的苏州王家将官货掉包的罪责栽赃到太子殿下头上。”
马云闻言也是一时愕然,他也没想到太子妃敢直接说出是汉王、赵王联合苏州王家在陷害太子,这还了得?可就在马云想再问的时候,太子妃却已经悠悠说道:“马总管可以先行离开了,记住,今日我们没有见过,我也什么都没有说过,内卫也不会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见太子妃下逐客令了,马云只得施礼告辞而去。而太子妃则待马云走远后才起身出来,直奔万安宫,她此行的目的可是去看望张贵妃的,拐到这里只是因为“突发心悸”而到僻静处休息一下罢了,至于有没有内卫看见马云前来,她才不关心的,她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虚张声势的让马云放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