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千余降兵,吃喝拉撒,处处都要有人看管,有人警备。但凡有一个不慎,那后果绝不堪设想。
也许现在那四千余降兵还没回过味儿来,可一旦回过神后,那千般算计,万般心思都会随之而来。
没有谁甘愿被俘,更何况对面不过是一支区区三百余人的残骑。
届时,只要有人带头反抗,那必将一呼百应,甚至是一呼千应。
四千余降兵看似人畜无害,实则就像一头打昏了的野狼。一旦反应过来,一旦吃饱喝足,那露出獠牙不过分分钟的事。
十息,二十息,五十息。足足百息过后,在场依旧没有任何声音。
唯一不同的便是,众人的脸色都肉眼可见的沉了下去。
没有办法,确切说是没有一个十拿九稳的办法。
三百余人能将四千余降兵彻底管控起来么,众人的回答是能。但那些法子无一例外,全都伴随着极大的风险。
用己方仅存的三百余条性命去豪赌,没有人愿意,从来没有。
“令!各小队即刻整军,持弓备箭,于战场左侧丘陵处,集结”
言罢,墨书强撑着身子单腿跳下马车,一瘸一拐,走向前方战马。
“你,你们要杀降!”一旁,华贵女子面色大变。
墨书回身,冷眸直视前者“你待,如何?”
“我,我是寒山国公主,有我为质,他们绝不会反!”华贵女子紧张喊道。
“老残!”
“卑职在!”
“将这女人,给我看管好!”
“得令!”残耳面色一正,抱拳大喝。
至此,周围一众质子军武官纷纷跨于马背,奔走战场各处。
没有杀降令,只有持弓备箭的集结令。但所有人都明白,那个远处的血甲身影,已经做出了选择。
万里雪原,寒风大作
一身披残破血甲的身影跨于马背上,一人,一骑,在雪原上默默走着,向着那个即将到来的屠宰场,走去。
这是他此生第二次杀降,还有下次么,还有下下次么,他不知道。
不觉间,墨书低头看向了自己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