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万人的队伍浩浩荡荡行进在雪路之上。
渴了便俯下身子抓把雪,饿了便从怀中掏出几根梆硬的肉干,冷了便解下腰间水袋,美美来一大口。
或许在旁人看来不可接受,但于他们而言,于每一个军伍而言,这早已成了常态。
塞外寒冬下的一口烈酒,往往要比暖阁中的玉液来的过瘾,甚至香甜。
哪怕是将烈酒带入暖阁,也不会再有当初的滋味。
万万人欲求美好二字,却不知那份美好就在当下。
知足,是良药,但同样也是味毒药。能把控知足而知足者,莫过于一生之幸。
大月皇都,奉天殿
一身披大红官袍,约摸五六十岁的枯瘦身影跪于大殿中央,双手作礼高呼
“陛下!此次大军北伐,已花费我国近一年的财政收入!您当初亲口说就拉着大军去那莽国溜达一圈儿,可如今,如今怎么又要北进!”
龙榻上,拓跋武抬了抬眼皮“朕,说过?”
闻声,温舟面色大变,腾的一声便站了起来“陛下!您这是打算不认账了!”
文官序列中,富平川当即走出队列,做礼看向上台龙榻“陛下!如今严寒将至,我军行进皆难!您这个时候可不能不认账啊!”
“国库没银子了?”拓跋武挑眉。
“国,陛下!纵是国库充裕,可,可也不能这般折腾啊!要在这么打下去,国家实在负担不起啊陛下!”富平川跪地高呼。
拓跋武眼皮一抬,随之看向下方另一名身影“温阁老,朕怎么记着当初说好了打半年。眼下,这半年到了?”
温舟顿时就急了“陛下!您可不能这么糊弄臣!这,这大军再一开拔,别说半年。要一年能回来,臣下了朝便去太庙烧香颂德!”
“那就等明年再说嘛”拓跋武随意摆了摆手,仿佛压根就没将此当回事。
武官序列,同样身披大红官袍,不过补子却是兽图的高大身影随之走出队列
“温阁老,我军北进,势在一统北陆,为我大月定千世之基!您这般阻挠,实为不妥!”
“放你娘个屁!”温舟破口大骂,继而单手叉腰,怒视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