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到艾格隆,他就拖着自己的瘸腿一扭一扭地走到艾格隆的面前,然后庄重但又滑稽地向艾格隆行了个礼。“陛下,我很荣幸自己还能够继续为您效劳。”
“我也很高兴有您在为我分忧,首相阁下。”一见到这个老家伙,艾格隆不由得也放下了平常那种说一不二的气势,转而用非常客气的态度面对对方。“看上去您的气色不如之前了,要多注意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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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来,当一个君王对自己的大臣这么说的时候,实际上是在暗示“我觉得你该退休了”,在委婉地劝对方自己体面辞职,但艾格隆和塔列朗之间关系毕竟特殊,所以他也不必那么字斟句酌,反倒是随意了许多。
“唉,人到老了,免不了会日渐衰竭的嘛!如您所见,我的生命力已经到了顶点,接下来无论怎么走都是下坡路了。”塔列朗亲王满怀感慨地回答,“不过您放心,至少到目前,我还有气力抓紧缰绳,为您将这辆马车继续开动下去……”
“那就有劳您了。”艾格隆随口回答,然后再直接询问对方,“您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跟我报告的吗?”
因为自己从小被迫离开了法国,所以势单力孤的艾格隆为了复辟帝国,不得不寻求“帝国遗老”们的帮助,而塔列朗和苏尔特两个能力出众而又野心勃勃的旧臣,也确实为他在幕后出了大力。
所以,自从艾格隆上台之后,他也论功行赏,把军队委任给了苏尔特元帅,把外交委任给了塔列朗亲王,让这两个元老继续为自己保驾护航。
但是这绝不意味着艾格隆就甩手不管,把权柄都交给两个老头子,这也只是他的权宜之计罢了,眼下,他一边重建近卫军,通过“宫廷直属武装”的方式慢慢掌控军权,同时对塔列朗亲王主导的外交事务,他也会时不时地亲自干涉,以此来树立自己的权威。
不过,无论是艾格隆还是塔列朗,彼此都遵守着一些心照不宣的分寸,在重大事务当中通常都是彼此商量着办,所以倒也没闹出乱子来。
对艾格隆来说,反正塔列朗也活不了几年了,自己在他还活着的时候给几分面子,倒也是无伤大雅。
眼见艾格隆提了问题,塔列朗亲王也勉强地振作起了精神,给了艾格隆回复。
“倒是有一件突发的重要事件,需要您来做决定,陛下。”
“是什么?”艾格隆连忙问。
“根据我们得到的信息,撒丁王国的国王卡洛·费利切已经病入膏肓,似乎没剩下多少时间了。”塔列朗亲王以一种平静的淡然神情回答。
也就是说,古老的萨伏伊王室又要死掉一位家族领袖了?但这又如何呢?
艾格隆并没有为一位国王即将死去感到有任何悲伤,毕竟他们之间从无交集。“是吗?那么恭喜您,亲王殿下,您又熬死了一位君王。所以这就是您要说的重要消息是吗?那么如果这位不幸的国王死去的话,我们让我们的大使馆代替我送上哀悼不就行了吗?”
“不,陛下,我要跟您说的不是这个。”塔列朗亲王轻轻摇了摇头,“一位国王的死并不值得在意,哪怕他曾经再怎么有权势,死了也不值一提;值得在意的是活人,是他的继任者。卡洛·费利切国王没有后嗣作为继承人,所以王位只能传给身为旁系的卡洛·阿尔贝托亲王,也就是说,用不了多久,这位幸运的亲王就将成为国王了——”
“卡洛·阿尔贝托亲王?”艾格隆的记忆当中好像冒出了一点印象。“我听说过他!”
“是的,就是那位有名的亲王,波拿巴家族的好朋友。”塔列朗亲王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强打起精神,为艾格隆解释了一下这位亲王其人其事。
这位亲王1798年出生,虽然出身于古老的萨伏伊王室,但是由于是家族旁系的缘故,他却一直从小生活在法兰西帝国境内,而且对拿破仑皇帝极为崇拜,甚至接受了拿破仑皇帝的帝国伯爵封号。
哪怕是在拿破仑皇帝黯然退场之后,他也没有放弃自己的政治立场,依旧鼓吹要仿照法国的形式来改革自己的国家。
在1821年3月,撒丁王国的维托里奥·埃马努埃莱一世逊位,他一度成为国家的摄政,并且按照自己的政治观念颁布了一部开明宪法。但是,卡洛·费利切王子在继位后,就废除了他颁布的宪法,并且把他打入大牢,最后把他流放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