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后路

但是她马上又察觉到这种话太露骨,不合适,于是又转开了话题,“陛下,我的所作所为可能确实有点出格,但是最让她难堪的人,不就是您吗?您之前可是公开让她在全国人面前丢脸呢?而且,现在艾格妮丝小姐还怀着孕,不久之后就会让您得到一个私生子,这都可是众人皆知的事情啊?想想到底是哪一边的冒犯更深切呢?”

玛丽亚的话虽然尖刻,但是却又无懈可击,让艾格隆无法辩驳——因为事实就是如此。

最让特蕾莎难堪的就是他自己,他又有什么资格指责别人冒犯特蕾莎?

不过,他是皇帝,皇帝就是可以双标的。

“关于艾格妮丝的事情,我和特蕾莎已经达成了默契,只要我能够让艾格妮丝以后低调行事,她就可以默认这一切……其实她们两个人的关系还不错。”艾格隆理直气壮地回答,“艾格妮丝行事有分寸,而且从不去冒犯特蕾莎,我倒是希望您能够和她一样,哪怕做到一半也行。”

“让我学习一位公爵小姐那样甘愿俯首帖耳,那我可做不来,我没有学过做臣仆的教育呢。”玛丽亚似笑非笑地看着艾格隆,似乎在暗讽他的狡辩。“不过,既然您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以后就稍微收敛一点吧,不过这是看在您的份上,并不代表我对她改观了……”

玛丽亚的表情看上去并没有多少诚意,但是她总算也是口头上对特蕾莎服软了,所以艾格隆心里也稍稍放心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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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在他心里,以后玛丽亚(以及她替换出来的苏菲)是要长期留在自己身边的,换言之也是要和特蕾莎“长期相处”的,如果以后她们动不动就互掐到天崩地裂,那自己岂不是永无宁日?(虽然这好像也是咎由自取)

所以他为了避免这种情况,他也希望软硬兼施,让玛丽亚稍微对特蕾莎避让一些,哪怕装个样子也好。

正因为提到了特蕾莎,所以房间里的气氛陡然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也许是察觉到了这种尴尬,玛丽亚主动换了一个话题。

“陛下,等到您父皇的灵柩运回巴黎,您打算怎样安置呢?”

“先进行盛大的游行仪式,然后将他安葬到荣军院当中,荣军院我之前已经去过,已经在那里的教堂的地下室当中,为他留好了安葬的位置。他将成为帝国军队的守护神,永世长存。”艾格隆据实以告,“而在巴黎的地表上,也将为他修筑纪念建筑,除了雕像和桥梁之外,我会将尽快完工凯旋门,让人民永世铭记他的功绩。”

拿破仑为纪念1805年打败俄奥联军的胜利,于1806年下令在巴黎中轴线的香榭丽舍大街上,修建罗马式的凯旋门来炫耀武功,同时迎接日后凯旋归来的法军将士。同年8月15日,这座宏大的建筑,按照着名建筑师让·夏格伦的设计开始动土兴建,但是因为帝国长期战乱,人力物力有所欠缺,所以哪怕直到拿破仑皇帝垮台都还没有完工。

到了1815年之后,波旁王家复辟,他们自然也没有兴趣去继续修筑这座为“篡位者”歌功颂德的凯旋门,所以工程就一直荒废在那里。

在原本的历史线上,1830年,身为王室小宗的奥尔良家族篡夺王位赶走了正统波旁王室,为了粉饰自己的篡逆行为,它迫切地希望为自己寻找新的合法性,所以它开始重新吹捧拿破仑,企图利用法国人民对拿破仑的怀念来重塑国家认同。

于是它一边修史,大肆鼓吹拿破仑的赫赫武功(梯也尔本人就写了一本肉麻吹捧拿破仑皇帝的战史书);一边寻求迎回拿破仑皇帝的遗骨,并且安葬在巴黎;修建凯旋门,也成为了政府的政治工程重新上马。

1836年,凯旋门正式完工,它不光成为了法国人追思拿破仑皇帝的象征,也成为了巴黎的地标式建筑。

奥尔良家族对拿破仑的吹捧,虽然一定程度上起了正面效果,但是负面效果也非常显着:法国人在追思拿破仑的时候,也开始怀恋起了波拿巴家族的统治;而这种心理,也成为了1848年拿破仑三世以超高票当选总统、进而称帝的政治基础。

当然,奥尔良家族在做出这个决策的时候,是处于拿破仑皇帝自己已死、罗马王也客死美泉宫的背景下,它觉得已经嫡脉断绝的波拿巴家族,对自己构不成什么威胁,也不会得到人民的拥戴。

它没有想到,1848年的革命洪流会一举冲垮自己的统治,更算不到在混乱的局势下,法国人会更加怀恋往昔的峥嵘岁月,身为波拿巴家族旁支的路易·波拿巴居然还是可以利用到拿破仑皇帝的余晖,进而在山呼万岁当中复辟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