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的大玄都观,好生热闹。
门前门后,皆是热闹。
宁远与孙道长喝得尽兴,聊的畅快,早就忘却了时辰,天边都已泛起了鱼肚白。
以至于陆沉何时走的,两人都没有个准数。
不过一老一少也没去理会他,自从这张酒桌摆出来,陆沉有样学样的跟着喝了几杯之后,就深感无趣,插不上话。
大多数时候,都是老观主开口,问宁远家乡那边,也就是剑气长城的事。
宁远毫不隐瞒,这些也算不得是什么禁忌,不止于此,早些时候,远游路上的诸多大小事,他也趁着酒兴,一一细说。
这些事儿,宁远不曾与任何人说过。
其实很多的事,他都是烂在肚子里,就算碰见个好友,推杯换盏,也只会在酒意未退之前,挑几个随口说说。
就连当初与齐先生喝酒,他也不曾多说。
在宁远这边,齐静春是夫子先生,虽然对他敬重,但不免还是会有辈分的界限隔阂。
就连阮秀与她父亲,父女之间,都有隔阂存在。
搁在老观主这边,那就完全不一样了,前者之于少年,既是前辈,也是道友,倘若多喝几场,好友也不是问题。
少年洒脱,老人风趣,一个飞升境,一个合道境,两人加起来没多少仙气,没多少脸皮,但却有一股子的侠气。
说糙一点,就是市井气。
宁远忽然转过头去。
天光穿破云层,倾斜人间,大玄都观好风光。
玄都观所在地,并不是类似于其他大多数仙家门派,只是一处不高不低的山水地界,甚至算不上什么山峰。
称为小土包再好不过,没有仙山被云雾遮挡的缥缈意境,也没有山门如天门一般高耸气派。
小山包上有道观。
而在玄都观门前,更是没有什么恢宏大道,只是一条山间小路,蜿蜒崎岖十几里,坐落几处小村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