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承认这次是有点怪姜枣任性,但绝没有认为她是故意想把孩子弄早产的意思。
他只是觉得,她任性的时候完全不顾及自己的身体情况,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同时怀着两个孩子吗?
如果没有孩子,无论她想怎么任性,想怎么作,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和原则,他都可以包容她,都可以顺着她。
陆宴寻只是认为姜枣不该这么分情况地任性。
她今天明明可以等等他。
如果她等他,说不定孩子就不会要早产。
就算真的避免不了早产,他也可以及时送她去医院。
她可以等他的,但她没有。
陆宴寻不明白,有什么情绪比她的身体还重要,比孩子还重要?
他气她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气她不在乎他们的孩子。
也气她任何时候都由着自己的性子,想把他丢下就把他丢下。
陆宴寻真的很想问问姜枣,她是不是把那张结婚证当成了一张废纸?是不是把他们的孩子也当成了任性的筹码?
她到底有没有真正在乎过他和孩子?
对他,对他们的孩子,有过一丝真心吗?
应该没有吧。陆宴寻想。
怀着孕闹绝食,离家出走。
甚至她当初还说过要打掉孩子这种话。
她为什么可以做到这么洒脱?
她招惹了他,凭什么又这样对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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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宴寻越来越觉得姜枣在耍他,在玩弄他。
“随你是什么意思吧,也随便你怎么想。”姜枣闭了闭眼睛,无力多说,无所谓道,“你就当是我故意的吧,故意的又怎样?需要我给你道歉吗?好啊,那就当是我对不起你好了。”
反正都要结束了,有什么好争的。
听见姜枣的话,陆宴寻端着碗的手微微收紧,眼神也渐渐阴沉下去。
她承认了。
用那么轻慢的语气承认了。
陆宴寻盯着姜枣看了好一会,紧抿着的嘴角忽地扬起一丝嘲讽的冷笑:“你是挺对不起我,姜枣,你从头到尾都在做对不起我的事。”
姜枣不知道哪里是头,哪里是尾,也不想知道。
她只知道陆宴寻现在说什么都是对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嗯。”姜枣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姜枣轻飘飘的一个嗯字,在陆宴寻心里却重得让他差点把手中的碗捏碎。
陆宴寻还想问最后一个问题。
但还没来得及问,姜枣就突然弓着身子发起抖来。
陆宴寻知道她又开始疼了,连忙放下碗把人抱了出去。
周美霞已经把东西都准备好了,让陆宴麟帮忙拿到车上。
去车上放东西的时候,大家才看到门外真的停着一辆黑色的小轿车。
和刘彩凤停在前面旧板车格格不入,简直不像同一个时代的东西。
大家以前去城里也远远见过这种车,隔着老远看都觉得气派得很,不敢想象坐在里面的人得多富贵。
周美霞以前听说过姜枣的公公平时上下班都是轿车接送,但她知道那是人家当大官的才有的待遇,从没想过有一天这种车能开到自己家门口。
小轿车在城里都稀罕得很,别说在村里了。
停在门口的一会的功夫,车子周围就围了一大圈人,多半是孩子,有些调皮的孩子还趴在车窗外面往里看。
大人们也指指点点议论着什么,目光还时不时往姜枣家大门口瞟,好像都在好奇姜家发生了什么事。
看到周美霞开门出来,马上有邻居迎了上去。
“美霞呀,这辆小轿车是冲着你家来的吧?你家又有什么喜事了?”邻居丁婶好奇地问道。
周美霞勉强挤出一丝笑:“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家里来亲戚了。”
“哎呀,你眼睛怎么那么肿?你哭了?家里来亲戚你哭什么呀?这样多不吉利。”
丁婶看见周美霞哭得红肿的眼睛,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叫起来。
周美霞忍着火,继续笑笑:“女婿来接枣儿回婆家,我这不是舍不得女儿么。”
平时这些邻里关系看似亲密,遇到点好事人家都会说好听话,但一旦遇到什么不好的事,一个个的背地里不知道有多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