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与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完蛋。
哎,王若与原就知道这纸包不住火,可不曾想这火还能越烧越旺。她原想过英国公会大嘴巴将自己是东家一事说出去,可她没想到这大嘴巴英国公都舞到官家跟前儿来了。
不过这样也好,正好能借机会拓宽一下自己的从商之路。虽是这样想,但是王若与实在是想象不出来英国公是怎么与官家说的,也不知道英国公会不会乱说话。
王若与赶忙起身跪在官家面前。
王若与:“官家恕罪,臣妇嫁入康家后便举步维艰。婆母与公爹宠爱幼子且满心算计只想从臣妇夫妇二人身上掏银子,且官人又要准备科考不好分心做别的事,且臣妇也不好回娘家让父母担忧,所以臣妇无奈之下这才将钱银悄悄全都投进了这几处私产里。
人人皆说士农工商,商数末流。可是臣妇看来这人人瞧不上的商业却实实在在救了臣妇和一家子的命。若是没有这其中得来的银钱,怕是我们这一房不是靠臣妇娘家就是靠我家大人卖书过活了。臣妇只求官家莫要因着臣妇从商而降罪于黎家,若是真因着臣妇从商而带累了我家大人,臣妇愿自请下堂离去。”
官家闻言也是心中一惊,他哪想过要降罪?他只不过是上了岁数也爱那一口吃的罢了!自从上回微服出访去了一趟湖底捞,他最近馋的紧!只是朝政繁忙他又抽不开身抛下朝政悄悄去过嘴瘾,想要王若与无事多多带些秘制拨霞供底料来罢了!
官家:“黎夫人这如何使得?朕听闻黎夫人这番话也只是感慨罢了,黎夫人一个人操持偌大的生意也是让朕意想不到啊。罢了,朕看黎夫人此番是巾帼不让须眉,虽是向来重农抑商但是朕看在黎夫人立下大功的份上也就不再过多问责了。只是朕素来听闻和顺楼和湖底捞盛名,黎夫人日后何不让朕和皇后等多多品鉴品鉴?”
王若与心想这官家怕不是发癫了,她哪敢带吃食进宫?若是不小心出了什么岔子,自己这条小命不还得搭上去?
王若与:“臣妇自是想要将和顺楼和湖底捞的美味双手奉上,只是、只是这宫内各种珍馐美味应有尽有,怕是那些市井吃食儿入不得官家您和皇后娘娘的眼。且湖底捞还有和顺楼离着皇宫较远,若是做好了带入宫内,臣妇也怕万一被有心之人利用意图对官家和后宫中贵人们不轨,那臣妇真真是一百个脑袋都不够赔的。”
官家闻言也觉得有道理,可是一想到自己无法一饱口福心情也跟着有些不大好。就在二人僵持的时候,王公公忽的笑出了声。
官家:“王公公,你笑什么?可是有什么乐事,也说来与朕听一听。”
王公公:“官家恕罪,老奴不过是想到了一个法子,忽又想起今日御膳房一个御厨随口嘟哝了几句觉得好笑罢了。”
官家:“欧?既是如此,你还不快快说来给朕和黎夫人听听。”
王公公:“喳——老奴今儿晌午回来后便去了御膳房催促御厨给官家做午膳,忽的听那正在烹鸡的张御厨说自己个儿得空出宫时在和顺楼吃过一道极其鲜美的鸡肉羹,他自从回来后已经自己个儿琢磨着复刻了不下百遍,只是仍旧做不出那味道来。张御厨今儿复刻又失败了,便懊恼直说自己恨不能辞了差事去和顺楼窝着偷师去。官家您瞧,这可不是令人发笑?这御厨身份何等尊贵,外头多少名厨挤破脑袋可都捞不到呢。”
官家:“哈哈哈,黎夫人你瞧,你这和顺楼一道鸡肉羹便是把朕的爱厨的魂儿都勾走了,都恨不得去偷师呢!等等,偷师——嘶,你个老滑头!”
眼瞧着官家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王公公微微躬身笑着又站回到了原先的位置。
王若与此时正跪坐在地上,看着这主仆二人打哑谜。她虽然听不懂,但是能不能先让她从地上起来?跪久了真的很累的喂!
就在王若与在心里编辑小作文骂官家和王公公时,官家突然出声向王若与询问。
官家:“黎夫人,朕想问问你你那和顺楼的厨子还有湖底捞的拨霞供底料,都是谁调教和制出来的?”
王若与:“啊?啊!回官家,和顺楼的厨师都是臣妇以及臣妇身边的女使教授的厨艺。那拨霞供的底料,官家恕罪,那底料的方子原是臣妇幼年时跟随家父外任期间偶然间得到的。至于出自谁手,臣妇当真是记不得了。”
官家闻言,并未过多追问。只是说让王若与下次入宫给皇后送药时顺道带三份鸡肉羹来宫中。
王若与闻言便应承了下来,且大着胆子向官家进言能否三日后一早派人去和顺楼后厨盯着做那三碗鸡肉羹。官家自然是很爽快的应了下来,而后便格外开朗的叫人传膳。就这样,官家携皇后、黎海丰携王若与,外加上平宁郡主,五人安安静静在皇宫用了顿晚膳,而后便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