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慧慧

叶儿带着白启一走就是两个多月,转眼已经入冬,可他们也没带些厚实的衣服,经常夜里冻的瑟瑟发抖。一路的奔波,两人都是衣衫褴褛,往那地上一坐,乞丐都得可怜她们娘儿俩。

总算走到了一座城,据当地人说这里是叫龙城,显然,这里的热闹程度,一点也不亚于他们之前的那个地方,甚至可以说远超那个地方。叶儿之前卖粮食剩的为数不多的钱,一路挺到这里,已经花的七七八八,还是在路上吃了好些野菜,才熬到现在,但她相信,那个地主应该不至于追到这里来,于是决定在这里安身立命。可是话虽如此,安身立命哪有那么简单?一开始她想着去小酒馆小饭店那些地方去找个刷盘子的活计,挣个餐饱,可是随便去个地方,人家都不要,因为她几个月没有换洗衣服,身上味道可重了,要是让她洗碗,那不得把碗洗脏了,顾客要是不开心,名声扫地后,那店该怎么开下去?再说老板又不是菩萨心肠,谁会为了同情她搭上自己的生意?所以她才开口,人家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给她撵了出来。一连几天,她转便了城里所有地方,硬是没找到能混口饭吃的地儿。两人只能每天蜷缩在路边,捡了个破碗,要起了饭来。可要饭的地儿也是有专门的乞丐的,你突然冒出个人占了别人地盘,你让人乞丐怎么活?有天被发现后,差点被乞丐揍一顿,不过好在乞丐见两人可怜,也没动她们,只驱赶她们离开。

这天一早,叶儿掏出最后两个铜板,看了看倒在路边的睡着白启,嘴里面的口水淌了出来。心里一横,用一个铜板抛向空中,拍在手心,仔细一看,有字的一面朝上,又抛了一次,还是一样,于是也不叫醒睡白启,便去卖馒头的地方,用最后的铜钱买了两个馒头,回到白启身边,把热气腾腾的馒头放白启鼻子边,白启虽然也闻到了,口水不住的流,但就是醒不过来,叶儿笑了笑,才把白启敲醒。白启睁眼看见白花花的馒头,也不待叶儿说话,疯狂抓住一个馒头开始进食,可以说,真正的狼吞虎咽,三口,一个大馒头流消失在手里。叶儿看着白启,让他慢点吃。白启压根没听见,正要吃第二个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把馒头推到叶儿嘴边,叶儿摇了摇头说道:“我刚刚吃过了,你吃吧!”白启一看她嘴皮发白脱皮的样子,就知道她肯定没吃,于是说道:“娘,吃!”略带着沙哑的声音

两人又相互推让了一下,叶儿才把馒头分成两半,一人一半的吃了。然后带着白启挨家挨户找工作。可是今天虽说是找工作,却不是给她找,而是一心想把白启送出去,毕竟他小,吃的少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哪怕她当娘的活不下去,他也得有个活路。出发前叶儿就跟白启说好了,当下情况白启也懂,如果有愿意收留他的,他要好好听人家的话,不能乱来。可是两人一路走来,白启虽然很听话的站后面,可是没有一家人或者店铺收留。眼看又要把一条街走空,这叶儿也急啊,再要是找不到个出路,那就真的是完了。当走到一家铁匠铺时,叶儿询问得知人家不要学徒时,直接给铁匠跪了:“求求你,求求你收留他吧,就给口吃的能活下去就行,我实在没有办法了,我问了整条街,没人肯给一口饭吃,求求你了!”说着身体还趴在了地面。铁匠姓严,话如其姓:“收留你儿子?给口饭吃?你当我这儿家财万贯呢?我自己都快活不下去,我还在乎你的死活,他吃口饭我就要多挣口饭钱,我可没那么好心,除非你给我钱让我收留他差不多。”叶儿一听,先是绝望,思索一会儿后突然问到:“给你多少钱你才收留他?”铁匠一听也是一愣?他不过是玩笑话,哪有当真的?于是随口一说:“怎么不也得个二两银子!不然谁干?”笑话,二两银子可是这年头很多家庭几年的收入,她一个落魄逃难的,哪里有得起二两银子?就当是吓吓她让她赶紧离去罢了。也正如他所料,他说完,叶儿就带着白启离开了。刚离开,严铁匠的女儿就跑了过来:“爹爹,你怎么不收他呀,看着好可怜呀!”女儿名叫慧慧,意指聪慧过人,正是严铁匠的女儿,看起来比白启高半个脑袋,但岁数相当,也就七岁。严铁匠摸了摸慧慧的头:“你还小,收留一个人是需要很多钱的!”

“爹爹,我有钱,你上次给我的钱我还存着呢!”铁匠听后蹲下抱起女儿又说到:“光有钱还不够,还得有粮食给他吃!”慧慧不服气道:“我的饭吃不完给他吃!”铁匠笑了笑说:“那一会儿他要是回来,我就收留他吧!”反正对于天真的女儿来说,这真是个美丽的谎言!毕竟,都已经被劝退的人,怎么可能还来?女儿果然高兴的亲了一口道:“谢谢爹爹,可不能反悔哦!”严铁匠跟女儿用右手拉了个勾道:“那是,爹爹什么时候骗过你?”这才放下女儿,让她自己去玩,自己还有好几把刀要赶着做完给人送去呢。

叶儿带着白启走后,到了个没人的地方,悄悄告诉白启:“一会儿我去个地方,你待在门口,等我去拿到了钱,你就带着钱去找刚刚那个铁匠,如果他收你,你就给他钱,以后就好好跟着他干,不要来找我了,如果他只要你的钱不收你,你就别给他,回来找我,如果到天黑你没来找我,那我就认为他收留你了,那我就不来找你了!知道了吗?”白启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问道:“那那,假假如他收收留我,我,我,我什么时时候能见见到妈妈?”叶儿蹲下摸着白启的脸蛋微笑着说到:“总会有相见的一天!不过,没有爸爸妈妈的日子里,你要自己乖乖的,干什么都要想办法活下去知道吗?等你长大了,找一个对自己好的女孩子结婚,然后好好过日子知道吗?爸爸妈妈是你年轻时的陪伴者,但不是陪你到老的人,你要学会自己独立,找一个能陪你到老的人,知道了吗?”又询问过一遍刚刚说的话,确定白启明白怎么做后,才拉着他继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