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
血液凝滞。
房间里,林小姐用剪刀剪开儿子的皮肤,再伸手扒扯,竟是脱衣服一样,将儿子的皮肤给“脱”了下来。那皮肤下,不是鲜红的血肉,而是黑色胶状的脓血与褐色的腐肉。
林小姐又将手伸进儿子腹部,取出了一团淌着脓血的肉块,转头到了书生父亲床边,再用剪刀刨开了他的肚子。书生的父亲只是一个普通老人,在刀刃之下,痛得眼睛暴凸,手脚抖动,喉咙里“嚯嚯”有声,却是发不出一声惨叫。
直到林小姐将他的肾脏活生生挖出来,又把手里的烂肉填进去,老人所受的折磨才终于结束,只是眼中神光已然涣散,再无声息。
林小姐面不改色,只熟稔地将新鲜的肾脏换进儿子的身体,又为儿子穿上皮肤,缝合开口。
不多时。
儿子又变回那个俊秀的小郎君。
孩子指着心口,昂着头问林小姐:
“娘亲,爷爷的心好像也烂了哩。”
“活人的脏器在死人的身子里,终归是要腐烂的。”
“娘亲,外头有人偷看哩。”
“不用怕,是你爹爹。”
“爹爹会生气么?”
“不用担心,正好你阿爷的心肝脾肺肾都用完了。”
…………
不对。
李长安不自觉皱起眉头。
这故事十分不对!
不是太假,而是太真。
世上哪儿有那么多才子佳人、人鬼情深?多的是见色起意、始乱终弃,是厉鬼报怨、妖魔食人?
但是,坊中的戏曲讲究的就一顺耳,无论开头如何曲折,结局一定是美好的,可金铃儿讲述的故事,结局未免太黑暗惊悚了些。
单听那唱词儿,“扯出肠子系红绳,剜胸刨腹终不改,掏心掏肺情深深。”听进耳朵,鼻子都好似能闻到血沫儿……
“道士,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