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尼尔静静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眉心处那个触目惊心的弹孔,正汩汩地往外渗着鲜血。他的眼神已经开始渐渐失去光彩,却没有丝毫的不甘和遗憾,反而是透着一种对未来人们的期待,仿佛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所心系的依旧是那些未曾谋面的后来者们的命运。那眼中还夹杂着一丝解脱,仿佛终于从这尘世的诸多纷扰与束缚中挣脱了出来。
他的意识仿佛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眼前开始不断地闪过一幅幅画面,那是他一生的走马灯呀。从懵懂无知的孩童时期,到意气风发的少年时光,再到历经沧桑的成年岁月,所有的经历都如同一幅幅画卷般在他眼前快速掠过。
渐渐地,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直至最后完全陷入了黑暗。
也不知过了多久,哈尼尔再次清醒了过来。他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颇为简陋的场景。一个虚弱的母亲正坐在一张病床上,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那母亲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还挂着豆大的汗珠,显然是刚刚经历了生产的剧痛。
哈尼尔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在了母亲所坐的病床之上,他注意到那被子和毯子都叠得很厚,想来是为了给这虚弱的母子俩多增添一些温暖吧。可那被子和毯子磨损的样子却很容易就看得出,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补丁,还有些地方的布料都已经磨得薄如蝉翼,显然是使用了许久,历经了不少岁月的痕迹。
就在这时,哈尼尔忽然感受到了一股寒冷,那是一种刺骨的寒冷,仿佛能直接穿透他的灵魂一般。其实这温度从客观上来说并不是特别低,若是放在以往,以他的身体素质,应该是可以轻松抵抗的。
哈尼尔不禁皱了皱眉头,心中满是疑惑。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搓了搓自己的胳膊,试图以此来驱散这股寒意,嘴里还喃喃自语道:“这是怎么回事儿?我怎么对这种低温的适应能力变得这么弱了?”
说着,他决定上前走几步,活动活动或许能暖和一些。于是,他抬脚便朝着前方迈去,然而,令他惊愕的是,他的脚竟然直接从地面穿了过去,身体也毫无阻碍地向前飘去。
哈尼尔顿时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他呆呆地看着自己那虚幻的身体,又看了看周围真实存在的一切,这时他才猛然明白过来,自己好像真的死了呀,现在的他,应该就是以灵魂的状态存在着了。
他缓缓地飘落在一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与无助。他静静地看着那对虚弱的母子,心中五味杂陈。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接下来该何去何从,只是在这寒冷与迷茫交织的氛围中,静静地思考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而那对母子依旧沉浸在属于他们自己的世界里,母亲正温柔地看着怀里的婴儿,眼神中满是浓浓的母爱,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哈尼尔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仿佛自己已经成为了这个场景的旁观者,却又无法真正融入其中。
忽然,哈尼尔的脸庞传来一种温柔的触感,那感觉轻轻的、暖暖的,仿佛春日里的微风拂过。他下意识地抬起手,缓缓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与惊讶。
他的目光随即落在了不远处的那对母子身上,只见那个虚弱的母亲正将自己的脸,轻轻地、紧紧地贴着婴儿的脸,那动作轻柔而又饱含深情。
哈尼尔怔怔地看着母亲的这一动作,眼神渐渐变得柔和起来,仿佛被这浓浓的母爱所感染。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一动不动,思绪却开始渐渐飘远。
就在这时,他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心中猛地一惊。他知道了,那个被母亲紧紧抱在怀里的婴儿,就是他呀,是这一世的他。
哈尼尔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感慨,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触动。他缓缓地飘了过去,想要更近距离地看看这一世的母亲。
他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母亲的面容上,仔细地打量着。这一世母亲的面容,和他记忆里前世的母亲完全不像,没有前世母亲那熟悉的轮廓和眉眼。
然而,当他的目光触及到母亲那双眼眸时,他却愣住了。母亲看着婴儿的眼神中,满是慈爱和幸福,那种眼神,和他记忆里的每个母亲一模一样啊。
哈尼尔不禁想起了前世的记忆,那是一段有些苦涩的过往。他出生在一个孤儿院,从有记忆起,就没有见过自己的亲生父母。后来他才知道,自己的母亲在生出他之后,就因为大出血,而当时药物又稀缺,最终没能挺过去,早早地就去世了。
好在,孤儿院的院长,是他母亲的一位很好的朋友。那位院长阿姨,就如同母亲般照顾着他,给予他关爱与温暖,后来也就成了他的干妈。
哈尼尔微微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他轻轻叹了口气,虽然前世没有机会感受亲生母亲的爱,但好在有干妈在,也算是填补了一些心中的空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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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看着这一世的母亲,那满含深情的眼神,让他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就那样静静地飘在一旁,默默地看着母亲逗弄着婴儿,听着母亲轻声哼唱着不知名的摇篮曲。
母亲的声音很轻柔,带着一种温柔的韵律,仿佛能将世间所有的美好都融入其中。她一边哼唱着,一边轻轻地摇晃着身体,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婴儿的脸庞。
哈尼尔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他心想,这一世,能有这样一位母亲,该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啊。
他继续静静地看着,不想错过这温馨的一幕。在这一刻,他仿佛忘记了自己已经死去的事实,只是沉浸在这浓浓的母爱氛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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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就像那潺潺流淌的溪水,悄无声息却又一刻不停地流逝着。哈尼尔的意识,在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情况下,正变得越来越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