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燕丹显然不认为他们有错，盯着嬴沐的眼里是滔天的怒火。

嬴沐知道他们的目光短浅，看不到长远的地方。

他不想去说服他，只是道： “我的目标是打造一个大一统的世界，你们这种人是不会懂的。”

“我也不需要你们懂，只要你们死就行了。”

“我要创造一个大一统的世界，这个世界里，不需要你们。”

嬴沐这里说的“你们”指的不仅仅是燕丹和墨家。

还有那些暗藏在帝国暗处角落之中，无数想要推翻大秦的反秦势力。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儒家。

燕丹恍然醒悟，墨家破灭之后，下一个就轮到儒家。

或者说，儒家的破灭之势，已经不可阻挡。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他跪倒在地，无力捶打着地面。

刚才看到张良逃走，他内心升起的希望有多大，现在他的失望就有多深，痛苦就有多深。

更让他痛苦的事，现在的他明知道儒家将会迎接什么命运，他却阻止不了。

是的，他燕丹到现在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无力到了极点！

既不能阻止墨家的毁灭，也不能阻止接下来儒家即将面临的灾难。

燕丹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痛恨自己的无能。

与此同时，还有比海更深的后悔淹没了他。

若是一开始，他们营救盖聂卫庄的时候能够再谨慎一点。

能够多想一层，想到敌人背后引诱的目的。

甚至从一开始就断然拒绝张良的提议，墨家继续蛰伏下去，不想着扩大反秦势力。

结果会不会比现在好一点？

仔细想来，让他后悔的事情太多了。

他后悔一开始让墨家参与这件事，后悔与大秦的人作对，后悔没有及时发现背后的阴谋，后悔没有为张良他们选择更加稳妥的路线逃跑。

细数下来，桩桩件件全是令他后悔的事情。

最让他后悔的是，为什么他去做这个墨家巨子？

身为墨家的巨子，他既没有足够的实力与大秦的人抗衡，也没有足够的智谋为墨家谋划。

更没有眼见，看清对面敌人的真面目。

他根本不是一个合格的领导者！

是他，把墨家带入了覆灭的深渊，更害了儒家。

燕丹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和自我厌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