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目光转向一旁默不作声的翔儿,语气郑重了些:“翔儿,你去看看小韦怎么样了!”
“好生安慰安慰他,他心气高,碰上这档子事,心里指定不好受。”
翔儿身形挺拔,面容青涩却透着沉稳,闻言立刻拱手应下:“是,父亲,孩儿明白。”
“爹爹,我也要去!”李思萌晃了晃李贺的胳膊,歪着脑袋,甜美的笑容绽得愈发灿烂,恰似冬日阴霾里的一丝火苗,暖人心扉。
李贺看着女儿殷切的模样,心头一软,轻嗯一声:“去吧,路上小心。”
兄妹俩手牵手快步离去,身影渐行渐远。
李贺负手而立,一袭青衫随风轻摆,目光久久锁定在孩子离去的方向,思绪如脱缰的野马,肆意蔓延。
他眉头紧锁,嘴唇微微嚅动,无声地祈祷着:小韦,你心性纯良,就是太好胜,但愿这次的事别绊住你的脚步,往后的路,你可要稳稳当当地走下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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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客厅里,酒香四溢,喧闹声此起彼伏,一众军中将领推杯换盏,饮酒作乐,快意的笑声时不时穿透门窗,飘向远方。
而在后院,却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
莫韦恰似一头发狂的困兽,方才人前的失魂落魄全然不见,只剩满腔无处宣泄的怒火,统统砸向眼前那无辜的墙壁。
“砰砰砰,砰砰砰”,沉闷的撞击声不绝于耳,他的拳头裹挟着恨意,一下又一下,凶狠地砸在砖石之上。
墙面簌簌抖落碎屑,不多时,一道道裂纹如蛛网般肆意蔓延开来,仿佛是墙体无声的哀嚎。
莫韦双眼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全然不顾拳头的剧痛。
他憋着一口气,硬是没调用护体真气,实打实的皮肉与坚硬墙面直接碰撞。
几十拳下来,双手关节处的皮肉已然绽开,森森白骨可怖地外露,鲜血不受控制地滴答滴答落下,在脚下洇出一小片暗红色的血泊。
“莫哥哥,你为什么要虐待自己!”一声清脆急切的呼喊打破这份死寂,李思萌心急如焚,一路小跑赶来,裙角飞扬。
她顾不上喘口气,迅速调动体内真气,只见丝丝缕缕的绿色真气,灵动得如同快速飞翔的小精灵,轻盈地缠绕上莫韦的伤处。
在真气的滋养、修复下,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不过片刻,便结痂不再流血。
莫韦大口喘着粗气,眼中的疯狂褪去些许,恢复了一丝理智,周身暴虐的气质也缓和不少。
他抬眸,看向满脸担忧的李思萌,声音沙哑,满是感激:“思萌,谢谢你。”
李翔随后也赶至,眉头拧成一个“川”字,看着莫韦惨状,重重地叹了口气:“小韦,你这又是何苦呢?”
“不过是输了一场比赛而已。”说着,他上前一步,轻轻拍了拍莫韦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往后多努力练习,勤加打磨技艺,迟早能把场子找回来。”
“可你现在这么折腾,除了让自己受伤,一点用都没有啊!”
莫韦冷哼一声,眼里瞬间又燃起熊熊怒火,双手不自觉地再次握紧,那架势仿佛手里正攥着墨染的脖颈,要将其捏死一般。
“哼,那小子不过是侥幸赢我一次罢了!”
“要是再有下次,我一定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狠话从牙缝间挤出,周身的气息又狂暴起来,腮帮因愤怒而微微鼓起,胸脯剧烈起伏,像是一头随时准备再次扑击的猛兽。
李思萌与李翔对视一眼,满脸无奈,二人心里清楚,这场失利的阴影,一时半会儿是没法从莫韦心头驱散了。
宴会上的喧嚣声逐渐散去,墨染拖着微微有些疲惫的身躯,回到了黑爷给他安排的住所。
木质的门在身后缓缓合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吱呀”,像是为这一天匆忙画上了个句号,又把外头的热闹彻底隔绝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