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之间,讲究的就是信任,你不信我,这厂子也就没啥待下去的必要了。
于是两人在大年夜分道扬镳。
孙兆兴一开始并不觉得陈东海设计自己,直到后来,会计被开除,又回了向阳镇,孙兆兴偶然遇见,帮了他几把后,他这才说出了真相。
自那之后,孙兆兴恨上了陈东海。
被兄弟背刺,成了他一辈子过不去的坎儿。
“他那人,利益摆第一,啥都不放眼里。”
孙兆兴冷笑了一声,深吸一口气,将翻涌的情绪压了下去。
“你说吧,找我啥事儿,能帮我就帮。”
谢昭笑道:“叔,不瞒你说,我这次来,是想买你手里那批缝纫机。”
孙兆兴一愣。
“你说以前办厂留下来的那些?”
谢昭点头。
“对,我想办服装厂,手里缺缝纫机,百货商店里的一手机要供应券,而且一次性还拿不出这么多,所以我想买你手里的那些缝纫机。”
谢昭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如果可以的话,兴叔能不能帮我找找当初那些女工?不知道她们是跟着陈东海走了,还是在向阳镇呆着?”
想最快办成一个制衣厂。
就是收购一整个成熟体系。
孙兆兴沉默了一下,忽然幽幽看着谢昭:“你咋知道那些缝纫机我没卖?”
“没人收呀!”
谢昭笑得理所应当:“当初这制衣厂挂的是向阳镇集体的牌子,钱可以拿走,但是缝纫机还打着集体财产的标签呢!陈东海当初把缝纫机给你,是不是还很大方告诉你,随便你处置?”
孙兆兴牙齿咬得咯咯响。
这也是他记恨陈东海的最主要原因。
好聚好散。
可特么他把现金全带走,留下三十六台缝纫机,说是卖出去抵债,多的钱都给他。
孙兆兴也兴冲冲的卖过。
但是。
谁敢买?
这可是向阳镇集体的财产!
不出具证明,一台缝纫机一百多元,买回来花了钱不说,还有可能背上投机倒把,偷人民财产的罪名!
得不偿失!
于是,几次下来,缝纫机全都堆在了仓库里,一把大铁锁挂着,到现在还在吃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