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很大,故意讲给两旁凑热闹的围观乡民。
“节哀?让东家节哀吧。”
杨猛缓缓抬起头,三指捏成虎爪,如电探出捏断随从的喉咙,然后抛到一边。
杀人像是宰小鸡仔,脖子一拧,干脆利落。
这时候,何泰方才看清,杨猛的眉毛赤红,宛若染血。
“赤眉……不好!”
他心头一跳,赶忙招呼家丁,自个儿则退回前院。
当街捏死一个人,这幕景象让围观乡民一愣,随后才有不敢置信的惊呼响起:
“杀人啦!”
“反了!反了!”
“杨猛他噬……”
装扮成茶师傅的张老五震开棺材,抄起一口钢刀,几步抢上台阶,反手劈死一名持棍棒的家丁。
敲锣打鼓佯装出丧的赤眉贼,亦是个个握刀,宛若饿狼扑进羊圈,从外到内开始冲杀。
“杨猛……你要反了东家不成?”
前院当中,被一帮打手簇拥的何泰感觉安稳几分,厉声呵斥道:
“鱼栏教伱本事,给你一口饭吃,还让你得享富贵!万万没想到,养出一头白眼狼!”
杨猛两条赤眉抖动,好像听到天大的笑话:
“你们何家,真把自己当成开善堂的大好人了?我做卫队统领的时候,谁的铺子不交租,谁的生意不让何文炳掺和一手,要么被山贼放火,要么被水贼杀干净!
呵呵,只是你的死鬼老爹没想到,我不仅给何家做事,也给反天刀做事,如今更帮赤眉贼做事!”
何泰沉着脸大骂道:
“少在这里血口喷人!鱼栏向来敞开门干买卖,岂会指使鱼栏卫队杀人越货!杨猛,等我爹回来,定对你用家法,活活抽死你个老奴才!”
杨猛树皮也似的干枯脸庞,咧嘴一笑:
“好啊,我正想带你去见他。”
张老五狂啸一声,宛若大口洪钟被撞响,层层音波倏地炸裂,几乎震破耳膜。
“杨老弟,废那么多话作甚!擒住这个小崽子,再劫财放火,狠狠地割何老狗的心头肉!”
他甫一出手,便就展现出三练层次的强悍实力,足下重重踏动,全身皮肉泛起水波也似的剧烈涟漪。
恐怖的气力,使得整个前院抖了一抖,震起满天烟尘,就连屋檐的瓦片也接连跌落,摔个粉碎。
紧接着,那口十炼钢刀迅疾挥舞,宛若一团泄地的滚滚银光,所过之处,血肉横飞!
杨猛也不遑多让,身如虎形,走似鹤形,双手左右齐出,两个身强力壮的鱼栏打手便被戳破心口,当场死透。
“这就是爹所说的虎鹤十绝手?糟糕!老奴才功夫不浅!”
眼瞅着看家护院的打手,不一定拦得住杨猛以及那帮凶神恶煞的贼人,何泰掉头就跑。
“快去报信!告诉东家,让他请雷总管!”
……
……
“东家!有贼人!”
浑身浴血的小厮扑倒在台下,仓皇喊道:
“好多贼人!杨猛……他带来的……到处都在杀人!”
何文炳眉头紧皱,可到底是鱼栏的东家,处事不惊,已成习惯。
他极有威仪的抬手,缓缓压住嘈杂骚动:
“诸位乡亲父老勿要慌张,天塌下来,也有我何某人撑着!
阿四,你别急,讲清楚,杨猛怎么了?”
从何家逃出来的年轻小厮已被砍了两刀,只是入肉不深,他喘着气,跟东家言明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