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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他还活着?你说什么屁话?”
自称忠字堂的许三阴,赶到打扫干净的何家大宅,坐在大厅喝茶的八臂猿眉毛一挑,杀气扑面。
当年就是因为大哥死在朝天门,赤眉大旗拦腰而断,士气一溃千里,才让道官和排帮杀得丢盔弃甲,如同丧家之犬。
那一战,除去大哥反天刀身亡。
三哥神臂枪,六弟青面虎,七妹一丈红,皆被伏杀。
若非损失这么惨重,他们也不至于沦落到投靠妖类,谋求生路的落魄地步。
扯旗造反,劫富济贫,放到绿林道上,尚且能被称一声“好汉”。
勾结妖类,残杀平民,却是要被万众唾弃,视为“大奸”的恶劣行为。
“句句属实啊!五当家!真是大当家,他那股威风劲头,再过十年,我也不会忘!”
许三阴信誓旦旦,只差对天赌咒。
“老五,说不好真是大哥,我适才冥冥感应到一缕气机……颇像大哥所修炼的《大浮屠九重天》”
二当家血金刚迈过大门,他上身精赤,皮膜像是浇淋一层粘稠红漆,如同寺庙的金身塑像,十分醒目。
“大哥若活着……”
八臂猿面皮一抖:
“伱我今日所做之事,怕不是要被三刀六洞上酷刑!”
血金刚却不以为意,反问道:
“赤眉七座堂口,仁、义、智、信、忠、勇、烈!如今还剩下哪个?
就算大哥还在人世,赤眉难道能卷土重来?没有那么多的流民,那么严重的大灾,谁跟你占山为王?
况且大哥那套做法,长久不了,兄弟伙儿上山,图的不就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大称分金银么?
可大哥定的那些规矩,实在难以爽利!
这世道合该人吃人,把那些满脑肥肠的富户,天生贵胄的高门,统统踩在脚下,喝他们的血!”
八臂猿没吱声,纵然十年光阴消磨,反天刀三个字,在他心中仍然分量不轻。
应该说,那位带头大哥的响亮名头,放眼整个义海郡绿林道,都有千钧之重。
“老五,这时候还犹豫什么?妖王出世在即,开弓没有回头箭,咱们好不容易占住黑河县,若不做成这笔买卖,以后岂能站住脚?
届时,人人喊打,无处容身,等于死路一条!”
血金刚眉毛扬起,目光凶狠:
“大哥若惦念情分,就该理解兄弟的难处!”
八臂猿扫过亮堂阔气的何家大宅,再想到这些年窝在山里头,睡得草席烂床:
“二哥,你想怎么做?”
血金刚神色一狞:
“把老四叫上,咱们先礼后兵!”
八臂猿思忖片刻,点头道:
“大哥心肠最软,你我以往昔的情分相迫,他应当不会为难咱们。
待会儿一见面,就提被悬首城门的六弟,踏成肉泥的三哥,还有七妹,她对大哥有意,结果给原阳观的道官一剑斩杀……大哥心里必定愧疚。”
血金刚赞同道:
“还是老五你想得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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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伯,你做了赤眉大当家后,怎么进的通文馆?”
白启搬来一把太师椅,摆在通文馆前院大门口,自个儿则坐在小木凳上,安心听故事。
“说来话长,老实讲,我吃了那颗独角蝰蛇的内胆后,如同脱胎换骨,功力越发厚实,筋骨也变得不凡,被绿林道称为带头大哥,见识各种上乘武学,眼界开阔,遂自创了一门《大浮屠功》。”
老刀忆及往昔,神色生动几分。
“有一回,认识个游方的老和尚,经他指点,更进一步,将其完善为《无间浮屠九重》。
我那时候四十岁不到,半只脚踏进周天采气,渐渐也狂傲起来,尤其是跟排帮的几个舵主做过一场,更加没把天下豪杰当回事了。
直至朝天门,撞到少爷这块铁板,只用三拳把我打个半死。”
白启摩挲下巴,没想到不修边幅,喜好显圣的教头师傅,竟有如此绝世风采,生猛无敌的一面。
都说浅水养不出蛟龙,这么一条能在怒云江翻波扬浪的猛龙,干嘛跑到黑河县来?
“但,我还是没服。”
老刀好像并不以惨败给宁海禅为耻,反而视为一种骄傲。
“我当时剩着一口气,经过那三拳,心头顿生感悟,欲要把《大浮屠九重天》再次推演,使其成为圆满的《浮屠无间十二关》!
于是,我梗着脖子,让少爷给我两年时间,等我武功大成,再打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