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柳神娘娘,虽然名义上是野神,但行的是正神之道。放到道丧之前的大炎朝,受到百姓拥戴,上达天听,兴许还能得个册封名号。”
白启不由地疑惑:
“现今的龙庭不封神么?”
他认知当中,大一统的中央朝廷都很喜欢敕封各类神灵,诸如城隍、山神、河伯之流。
“哈哈,都道龙庭只尊五帝四圣了,还封什么神。
况且,太上皇定鼎后,只分出十四府,府郡之外,皆为灵机都不允许存在的穷乡僻壤之地。”
宁海禅颇有讥讽意味,冷笑着道:
“便拿黑河县来说,一座正经衙门都未设立,下乡收税等公务,甚至任由排帮插手,可见龙庭毫不在乎。
你觉得郡城的道官老爷身份如何?既尊且贵?
可他们满心只想任期结束,被拔擢入府,好用灵地修炼,提升修为,也没什么心思治理民生,只需维持‘平稳’二字便好。”
白启咂舌,真是分层分明,攀登艰难。
照宁海禅这样说,但凡出生于县乡穷寨,这辈子还有啥盼头?
终其一生,艰苦努力,也未必跨得进郡城,更别提府城了!
“扯得远了,你若打算进义海郡闯荡,也是二练大成,接得住十三行下帖子,不然就跟你大师兄一样,撞得鼻青脸肿一鼻子灰。”
宁海禅摆摆手,止住话头:
“筋、骨、皮、气四大练,分别对应养、练、打、杀。伱已经养得好到不能再好,往下便该多练。”
白启点点头:
“徒儿一刻也没懈怠过,每日都有运功走劲。”
宁海禅坐在罗汉床上,淡淡道:
“只练功不练手,是道艺修行的路子,他们凝神定念,观想十方,洞彻虚空,遨游化外,往往一闭关少则五六年,多则几十载。
咱们武夫切不能如此,你与义海郡何家那小子有来往,以后每天寻他切磋一次。
黑河县内城三家武馆的亲传苗子,也别放过,都试一试成色,输赢都没关系。”
白启蓦地念及自家师傅当年打遍义海郡,连战连胜九十九场擂的旧事儿,莫非这就是通文馆传人的勇猛精进?
“好嘞。我明天一早便找何七郎,瞧一瞧义海郡高门长房的家传武学。”
……
……
啊嚏!
何敬丰揉了揉发红的鼻子,披上娘亲送来的狐裘,窝在修缮一新的大宅里面烤火取暖。
“准是爹想我了,念叨我呢。别看爹平时嫌弃,可没我在他身边孝敬着,恐怕心里空落落,惦记得很!”
羊伯嘴上说着“对对对”,实际压根没当回事儿。
七少爷讨他奶奶、他娘亲的欢心不假,但老爷那种沉稳性子,明显更稀罕大少爷何敬鸿、三少爷何敬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