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想和做,有时候完全是两回事。
“你也不要为难,我现在也只是怀疑,事实真相还有待调查。我上次就建议你为自己留条后路,现在看来越发有必要了。耀文兄,我有什么新的消息或者证据,会及时告诉你,咱俩合作这么久了,没有感情也有友情,我是真心想拉你一把。”
“哎……我知道你的意思,陆先生,说实话我现在脑子里有点乱,这种事情我一个平头老百姓,从来没想过,也从来没遇到过。”陈耀文说道。
“我又何尝不是呢?我本来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软件工程师,打份工吃口饭而已,也没想过会搅到这种事情里面去。但是作为一个中国人,既然遇到了,就决不能视而不见,就决不能置若罔闻。”
“陆先生,你这样,会不会有危险?”陈耀文问道。
“如果桥本重一和大岛哲也只是普通的投资人,那我应该没什么危险。但如果他们本来就心怀叵测,甚至有不可告人的目的,那我去追查他们肯定会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不过,越是危险,这件事不是越应该去做吗?我比你年轻,大道理不用我讲,这是我的选择,也是一个中国人的使命。”陆墨淡然,但坚定的说道。
陈耀文不禁重新审视了一番面前这个20出头的年轻人,血气方刚,一身正气的样子,确实很有感染力。他甚至可以回想起早年参加学生活动,抗议美国轰炸南斯拉夫大使馆时,自己和很多年轻学子振臂高呼的样子。
是啊,没有大道理,有些事情无需选择,挺身而上是中国人的使命。
哎,年轻真好,陈耀文感叹道。
“陆先生,陈某人胸无大志,就想平平安安赚点钱,过过好日子。但至少有一点,我绝对不会和心怀鬼胎的日本人合作,所以,如果我发现他们有超出投资和经营的不轨行为,一定会劝阻杜先生,有必要的话也会告诉你。但你也知道,我这个年纪,上有老下有小的,已经没有舍身为国的勇气了……”
“当然可以理解,我要说的也仅限于此,你也不必以身犯险,和他们保持距离就是最好的选择。现在一切都还只是怀疑,不要紧张,来,喝茶。”陆墨言尽如此,目的也基本达到了。
他也感觉到,陈耀文对自己的态度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如果说之前是生意上的合作和相互利用,现在,多少有了一些对自己的认可和同仇敌忾的味道。
陆墨并不希望陈耀文能为自己做更多的配合,相反,只要他能帮忙了解到杜文海的心态,以及和日本人的合作深度,就足够了。
对于杜文海,陆墨明显感觉到周锦荣并不想痛下杀手,不管是念旧还是心善,这或许是周锦荣的性格短板,却也有可能是他生意能越做越大,越来越成功的原因。
陆墨不惮于用任何手段来对付图谋不轨的小日子,但是现在,杜文海反倒成了夹在中间的挡板,拿又拿不掉,用又用不了,就烦人。
陆墨也非常纠结,站在公司的立场,任何阻挡登陆计划的人或者物,都要扫除;站在和周锦荣一样与人为善的立场,如果杜文海只是生意上的竞争对手,实在没有必要赶尽杀绝。
但是对小日子,陆墨又很难做到理性。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些玩意儿很多时候根本不需要证据,它们永远都是养不熟的狼崽子,有机会就上来咬你一口的斑鬣狗。
事情发展到现在,陆墨也在做选择,关于对象、尺度和下一步行动方案的选择。也难怪他会犹豫,毕业到现在不过一年半,本来只是一个初入社会尚且懵懂的技术型员工,不料一场旅行意外让自己似乎变了一个人,不料一次普通的技术服务出差变成了越走越深的特殊工作。
陆墨突然想起孙海岳的一句话,信不信都是缘份,见不见都有定数。
或许,一切皆有定数,根本不必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