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今日也带了一个人。”慕容城道:“恳请父皇允其上殿。”
“传!”
慕容风看到这里,心头忽然就慌乱了起来。他凝眉看向慕容城,不知道这个前一秒还有些脸色铁青的兄弟,此时此刻为何却又会如此气定神闲。
慕容风又怎么会想到,上殿之前,柳采邑已经将郁轻璃交给她的所有证物和慕容风会如何发难的事都告诉了慕容城,慕容城当时还不信,觉得郁轻璃和柳采邑小题大做,谁曾想,自己这位亲兄长,竟然真的为了夺取权力不择手段,甚至于设计了这么大一个圈子陷害自己。
慕容城是心痛、是失望,是对于慕容风种种行径的伤怀。
然而,一切的情绪起伏不过在转瞬之间,此时此刻,慕容城只能选择自保,他还有采邑要照顾,还有那未出世的孩儿。
思索之间,人已带到,那人披头散发看不清容貌,只约略看得出是个体型肥胖的人。
慕容石棱眉头微微一皱,“抬起头来。”
那人浑身一震,却不肯抬头,直到侍卫强行掐住他的下颌才堪堪抬了头。众人一见,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新晋红人王侍郎!
“是你?”慕容石棱的话里带了丝怒意,“朕如此器重于你,你为何做出这等行径?!”
王侍郎斜睨了一眼慕容风,慕容风顿时心头狂跳,转身道:“父皇,科考乃国之根本,对于这等出卖国家的人,还有什么好说的?应该立刻押午门外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慕容石棱却不答慕容风的话,只沉沉道:“你说,你为何如此?”
王侍郎再度看了一眼慕容风,慕容风忽然跪地道:“父皇,定是他心怀叵测,存心报复,他以为自己亲侄儿王世攀因为太子殿下照顾不周而死,故而才如此陷害太子。”
慕容风脑子转得极快,这么说着,他忽然起身走到王侍郎跟前,大骂道:“你做出如此卑鄙行径,是不是为了陷害太子殿下?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你这样做如何对得起你的家人?你难道没有想过,二十年前的大明湖?你难道就没有想一想,你若是再寻到他们,你如何面对你的儿子?!”
王侍郎萎靡的身形在听到此话时,猛的一个激灵,他抬头看着慕容风,嘴唇颤抖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说!你此举到底为何?!”慕容风断然呵斥中,王侍郎忽然大笑起来,他狂乱的笑容,放肆的笑声,带着让人心寒的酸楚。
“没有想到,为官多年,最了解我的人,竟然是大皇子殿下。”王侍郎喃喃低语间,猛的抬起头来,勇敢的迎上了慕容石棱的目光,“陛下,臣的确是做了对不起您,对不起苍和的事,然而,臣王家一脉单传至今,世攀这唯一的独苗却因为尾随太子殿下剿匪而亡,去了那么多的人,那么多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为什么偏偏是我的世攀死?为什么?这分明就是因为太子殿下保护不周所致!臣不怪太子,难道怪老天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