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弱水笑看着他,伸手摸了下自己的钱袋:“放心,我们会给住宿费的。”
这瘸腿男子摆摆手,一脸和善:“不用,我们家向来乐善好施。”
李弱水笑着点点头,但心里却不免咯噔一下,不要钱,看来是选到最难缠的一家了。
还没等两人有什么寒暄,墙角处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李弱水转头去看,只见路之遥正掐着那妇人的脖子,毫不收力的手劲将她的脸掐成了酱红色。
“快松手!”
李弱水赶紧跑过去抓住路之遥的手往外拖。
路之遥依旧是那副病弱的样子,并没有醒来,可那妇人都已经被掐到翻白眼了。
李弱水扯了一会儿后这人终于有了点反应,歪头向她倒来的同时松了手。
那妇人趴在地上嗬嗬地呼吸着空气,却还是笑着向她摆手,表示自己没事。
这也太敬业了。
世界上肯定有这样的好人,但绝不会在这样一个诡异的村子中。
她已经开始好奇这些人这么容忍的原因了。
“抱歉,还是我自己来扶吧。”
李弱水伸手拉过路之遥的手臂,将他撑起来带进了屋里。
屋内院中铺着石板,还有一口水井和一颗高大的榆树,看起来生活过得很不错的样子。
“姑娘,我们姓王,你叫我们叔婶就好,我家正好有一间客房,坐北朝南,好位置,最适合养病了。”
王婶一路哑着嗓子给他们引路,最后推开了左边那间客房。
房里打扫得一尘不染,床和柜子一类都归置得当,估计他们自己的主卧都没这么干净。
这实在太明显了,明显得李弱水都有些动摇。
如果他们真是坏人,那这么明显到底是单纯因为自己傻还是觉得别人傻?
“姑娘,你先休息,等一下晚饭好了我们叫你。”
@王叔非常质朴地擦了擦手,帮他们关好了门。
李弱水将路之遥放到床上,看着他汗湿的额发,不禁轻轻叹了口气。
“快好起来吧,万一我体内的蛊突然又动起来了,那咱们可就真是任人宰割了。”
她去院中打了水后,将沁了井水的帕子盖到他额头。
路之遥这人,生病了倒是显出了本性,不再扬着笑,反而一直皱着眉头。
眼睫有些湿濡,不停地出着汗,额发湿了干干了湿。
李弱水的手中拿着王氏夫妇给的衣衫,她的视线滑到他干了一些的衣袍上,默默咽了下唾沫。
她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只是想给他换衣服而已。
说是这么说,但这人的身体着实有些涩。
长长的乌发缕缕贴在他的胸前和侧颈,像是某种奇异的纹路,腰上绽着一朵娇嫩的白昙。
明明是一黑一白,却莫名交织勾勒出了一些艳色。
李弱水没敢多看,想快速给他换衣服,但因为不甚熟练,总是会卡在某些步骤,这一来二去,不免将他晃得有些厉害。
大概是身上舒服了一些,额头也冰冰凉的,路之遥手指微动,慢慢醒了过来。
他伸手抓住了李弱水的手腕,直到摸到她腕上的佛珠时才松口气。
“我们在哪?”@他的声音比平时沙哑许多,看起来也虚弱了不少。
“在一个村子里。”
李弱水坐在脚踏上,一边帮他换额上的帕子,一边和他说起方才的情况。
l…所以,你觉得他们有没有问题?”
“普通人罢了,最多也只是为财,又能掀起什么风浪。”
他懒洋洋地放下手,方才难受的神情消失殆尽,他又恢复到了平日里的笑容。
“饿了吗?”路之遥说完这句话后又摸了摸她的裙摆:“将衣服换了罢,会感风寒的。”
李弱水之前也拿了一套衣裙,此刻她非常自然地开始换,一边换一边分析。
“他们为财?可我给钱他们也不要啊,比起我给的报酬,他们的事一定赚得更多。”
说起来,她进门时就没看到什么农具,可见他们不务农,但这里地势偏僻,也不像能做工的样子。
“这家人的打扮很朴素,可房子却修得堪比沧州城的,院中也铺了石板,他们的钱都是从哪里来的?
乃李弱水换到一半,想到了这些疑点,便压低声音凑到他耳边低声发问。
“我们是不是进黑店了?他们想通吃?”
少女略哑的音调荡在耳边,呼出的气又轻又缓,像是在轻轻挠着他的耳朵。
路之遥眼睫微颤,下意识往后仰了一些,想要离这痒意远些。
L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