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输柷看到叶直做好准备接着道:“你刚问那最后的锻甲成锋的威力,不过是我和他说过那机关铠甲的强度,能阻挡化元巅峰的攻击,最后变成锋矛也只是靠强度戳穿了那姓郦的身体,其实并没发挥出原本机关的威力。”
邹开南点了点头道:“机关术在这化元界内发挥不出效用,我们只能靠自身的元法了,叶直你准备如何?”
“快好了!”叶直说完收集了一大堆小石子,用大一些的叶子包裹起来,再捡起稍软的枝条把叶子系紧背到身后,接着他迅速爬到一棵靠近中间的树上,找到个粗壮树枝坐下,将裤腿撕下扯成布条,把装满石子的叶包栓在树枝上,又在外面添了几层膜,最后往布条外附上环缩膜。
做完这一切叶直从树上轻松跳下,将剩余的布条撕成碎片,朝四周的灌木丛上都扔了一些。
叶直拍了拍手长呼了口气道:“这样就差不多了,一时半会他猜不到我们往哪个方向跑,应该能拖延不少时间。”
邹开南皱着眉道:“你是想拖时间找到破除幻觉的方法吗?时间到了独乐乐应该也不会放过我们,或许破除幻觉就是离开这个乐土界的关键,叶直你对此有什么想法吗?”
叶直挠了挠头,摆出一个古怪的表情说道:“有种莫名的直觉吧,我也说不清楚,开南兄你先和我讲讲,你是怎么找出这乐土界马脚的啊?”
邹开南点了点头,叶直指向刚才他掩盖痕迹的位置,走到一棵较为巨大的树下,蹭蹭几下就爬了上去,躲在了层层树叶中。
邹开南和公输柷对视了一眼,都很无奈地抬头看去,两人运起元气,从两个方向踩着树干蹬了上去,发现叶直已经以一个非常舒服的姿势,半躺着靠在树干上,头上顶了个空鸟窝,还拿了片大叶子将身体盖住,要不是看他眼睛还睁着,两人都以为叶直睡过去了。
公输柷又向上爬了点,一阵窸窸窣窣后便没有声响了。而邹开南则是坐到叶直身边笑道:“这就是叶直你想到的逃跑计划吗,还真是别具一格啊,哈哈。”
叶直啧了一声也笑道:“这不是看开南兄你腿脚方便了嘛,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好不好使啊?”
邹开南笑着拍了一下大叶子柄,“你这家伙,鬼心眼还挺多,哈哈!”接着邹开南摘下一片叶子正色道:“当时突然场景变化,坐在云端的时候我就感觉不对劲,而他说到乐土界时,我再看这片天地,就发现很多不合常理的地方。其一云乃是水气汇聚所成,往往伴随有湿冷之意,可我们坐的云团却是徒有其表,只能感受到些许柔软,完全不是真实的云,但这只是我过往的个人经验,不能完全证明。”
邹开南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道:“其二,便是我这双腿,独乐乐为了营造出这片天地幻景,应该是下了不少功夫,他对世间万物观察得细致入微,天地、石木、花草、鱼虫、鸟兽等等,他都用了很久的时间,花费了很多心思来了解记录,才能把这天地幻景做得栩栩如生,甚至可以以假乱真。你试想,若是已经被他言语蛊惑扰乱了心境,或是因突然身处异地而一时慌张感到震惊恐惧,这两者都会难以辨别这片天地的虚实,又怎么会怀疑自己的所见所听所感呢?”邹开南摇头叹道:“独乐乐乐土界展现出来的这片天地幻景,实在是太过逼真了,若不是他将我的双腿完全变好,我也很难联想到是自己产生的幻觉。”
接着邹开南撕开手中的叶子,将侧面展示给叶直道:其三便是这叶子,听着倒是和你名字很像,哈哈。话说回来,独乐乐虽然对这些事物观察了解得很认真仔细,营造出这片天地幻景,但他毕竟是人,无法做到全知全能。这片叶子看起来颜色纹路都和真的一样,但内在的叶质和汁液乐土界虽然能仿造,触感也很细腻逼真,但实际上却并不是像这般均匀分布的。”
邹开南顿了顿,用指甲划过撕开叶子的内壁道:“真实的叶子会因光照和生长的不同,内部叶质结构和汁液流动都是不均匀的。除了叶子,想必整个乐土界所有的东西,石头树木还是那些鸟兽,都是看起来外在很真实,其内部构造都经不起推敲,而这就是我认为乐土界不是真实存在,而是我们产生幻觉看到的最大马脚。”
叶直自己摘下片叶子撕开,用指尖慢慢感受,的确如邹开南所说,叶质触感完全一致。
“开南兄,还得是你见多识广!这云和叶带给人的感觉,我是完全不知道……”
邹开南摆手笑道:“哈哈,这不算什么,我那宗主老大哥才厉害呢,他懂的东西可太多了,我和他学到了很多,他还总是让我们多多动手动身,亲自去体验了解世间的事物和规律,说是这样才能记忆感悟深刻,他称其为实践,哈哈!”
叶直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邹开南的话总是能带给他新的体会感悟,而“实践”这个词让叶直回味无穷,他感觉似乎和元道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天有五贼,五贼在心,五贼所谓贼命,贼时,贼物,贼功,贼神。叶直心想自己之前所做的事,都可以算做是对贼之元道的实践,而“实践”就是提升对元道感悟的一种方法也说不定……
叶直一边思索一边听着邹开南感慨赞叹,他现在对邹开南口中这位欢隐宗宗主很是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让邹开南都如此钦佩。
“叶直,我虽是腿脚不便,却在同门的帮助下去过了很多地方,见识到很多不同的人和事,宗主说行万里路读万卷书,我也因此学习到了很多知识,若是以后有机会,一定带你去见见他……”
两人正说着,突然头顶响起一声轻喝:“小心,他下来了!”
还在交谈的两人顿时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