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镶玉听女皇之语,站起身形,躬身施礼答道:“陛下,军侯有言,陛下统兵前来之日,他便即刻向陛下献上凉州侯之印信,凉州山川地理图册,及户籍粮册等物,宣布凉州从此归于朝廷。”
“呵呵,几句空话,几本图册,岂能让凉州那些已经起了心思的统兵大将甘心俯首?他若是没有别的计划,岂能顺利交接?”李患之听秦镶玉之言,不以为意的笑道。
秦镶玉一介女子,虽为武将,但是却不懂政治,她临行之时,季童鸣卧于病榻之上,却是只和她说了这么多,至于其他的计划,她却是一概不知,说不定自己的夫君段雄威会知道一些,但是她走的甚急,夫妻二人也没有机会说上几句话,这些事情她当时也没有仔细想过,更是无从问起,故而确是实在不知,如今女皇陛下问起,也不知道如何作答,只是面满涨红,一脸急迫的看向李患之。
李患之本也无意为难秦镶玉,见她这般模样,知道她并不知情,季童鸣身为一方诸侯,心中自是已有安排,外敌入侵,凉州兵败的消息,只要自己稍加打探便会知晓,季童鸣断不至于用此事为饵设计骗自己前去,秦镶玉所说必是实情。
但自己刚才所言也并非虚言,大军出征所需之物甚巨,岂是今晚决定,明天就能出征的事情,若是真等到准备就绪再往凉州进发,恐怕季童鸣的身体却是等不到那个时候,若是季童鸣身死,再也没有能够压制他手下这些统兵大将之人,届时凉州恐怕就是一团乱麻,就算自己能够一一摆平,也并非一日两日可以做到,那时候德玛拉大陆的外敌必然趁机大举入侵,凉州之地还有几处能属朝廷,尤为可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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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患之心中本想自己先带领小股人马先行,只是人少势微,若是不知道季童鸣的计划,自己恐怕也会陷入不利的局面,届时自己虽然有翻江倒海之能,难道还真的不顾世人的惊惧,全力施展不成?
故而李患之才有此一问,此刻见秦镶玉不知,也只有作罢。
她缓了缓语气,又对秦镶玉说道:“秦姐姐,你所说之事朕已然知晓,朕自有计划施行,你大可放心,今日是年关跨年之夜,你就随朕前去皇极殿前,于朕同席饮宴,也算是朕为你接风洗尘如何?待明日,朕传召中枢阁进宫商议过后,再做计较。”
秦镶玉听闻李患之的话语也知道现在不是女皇陛下做决定之时,于是只能点头答应,她本就是天明帝国朝廷宫内之人,曾经对这里十分的熟悉,阔别皇宫两年多的时间,她也很想再回味一下身处皇宫之内的感觉,于是跟着李患之来到皇极殿前御座高台之上,看着下方一众文武百官,秦镶玉的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李患之与秦镶玉一番交谈,已经是到了子时跨年的时辰,群臣在内侍官的引导之下,纷纷来到御座高台之下,附身跪倒山呼万岁,对这位千古无双的女皇陛下叩贺新年之礼。
李患之站在高台之上,面带微笑,向群臣挥手致意,秦镶玉看着眼前一切不由一阵的恍惚,她看着李患之的背影,仿佛看到了一位神祗站在高台之上俯览众生,凉州此刻的命运,便在这位女神的一念之间,自己夫君、儿子的性命也在她的一念之间,秦镶玉不知为什么不自觉间两行清泪再次顺着脸颊流淌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