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跪在地上、用膝盖紧挪几步,爬到福婆的座榻跟前,双手拉过福婆那干瘦的手,不可置信地问道:“妮儿,你还活着?咱们的囡囡是怎么死的?”
“福妮儿……那个福妮儿早就死了,跟着她的囡囡一起死了。”福婆强忍着泪水,抿嘴恨恨地说道,“现在,这世间只有福婆,你也叫我福婆吧。”
“福婆……唉,三十年不见,我们的确都老了。”曹阙抬眼看着福婆,动情地说道:“你为什么要蒙着脸?老就老吧,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让我再看看……”
曹阙说着,伸手就要去撩开福婆脸上的黑布。
“不行!”福婆低声怒喝,急忙伸手按住曹阙的手臂。
随即,她那深凹的双眼里便冒出一些泪花。她又略带委屈地恳求曹阙:“我的脸已经被毁了,被你的仇家烧的。你不要看了,免得做噩梦……记着我以前的容貌就好了。”
“我的仇家?告诉我,他们是谁?”曹阙这时也一脸悲戚,“师父,还有咱们的囡囡都是被他们害死的?”
“我哪知道是谁?你搞的那个乾礼会,搞什么复国大业,在外面得罪了哪些人,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泪水从福婆的眼角流淌下来,她连忙掏出手绢擦了擦:“他们把我和我爹……也就是你师父,都抓过去折磨了三天三夜!他们打断了我们的腿,还用火烧我的脸,逼我们父女俩说出你的下落……可是我们两个都只是在大山里养蜂熬药的药师,我们怎么可能知道你在哪?”
“爹和我都被他们折磨得晕死过去,最后什么都没问出来,他们就把我们扔在了山坳里……我半夜被冻醒了,可咱爹,却再也没醒过来……他是被我用麻绳捆着,用手当脚一步步爬着拖回家安葬的!”
“你们身上都藏有黑蜂,怎么不放黑蜂自卫?”曹阙听了福婆的述说,心里也非常难受。
“在自己家里,哪会时时刻刻怀揣着那个小木盒呢?”福婆也是一脸懊悔,“他们在背后突然搞袭击,一木棍就把爹打晕在地上。情急之下,我得赶紧去保护囡囡,哪里还顾得上其它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