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毫无背景的人,在神庙终其一生也只能做个外围的初阶祭司。因为神庙的内部也是各家利益的博弈,层层利益交错,如果一个普通初阶祭司想要进阶,可能需要花上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时间。
因此,伊西多的承诺这让织罗欣喜若狂,甘愿尊他为自己的老师。她不知道伊西多是为什么选中她,或许是只是简单地感动于她对神明的虔诚——她给伊西多看了很多她记录的本子,自豪的同时又为这些粗糙的纸张而感到羞愧;或许是因为她的美色,她知道自己的脸还不错,但是伊西多这样的身份又想必不差美人,可能是他不嫌多?
织罗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当她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光顾着欣喜若狂,恰如其分地展现了无知二字是如何书写的。
她只有十六岁,对于经历丰富的伊西多来说还是太年轻了。即使书籍丰富了她的知识,看起来是那么博识,她对人情世故还是欠缺得很。
伊西多选择她的原因既不是前者也不是后者,这些浅薄的理由根本不值得一个中层祭司的位置。
他选择织罗的原因更为简单,却也更为隐秘。那也是在不经意中发现的——
在这个魔术凋敝的时代中,织罗成为了那些极为稀少的幸运儿中的一个。
她对魔术元素的变化非常敏感,无论是魔术的运用还是术式的残留,她都能准确地感觉出来,敏感到可以称之为是猎犬的程度。
正如现在,原本只想快点回到自己的房间,在纸张上记录下祈神节美妙情景的织罗,走过洛河的门前时感受到了一股淡淡的违和感,这种违和感是如此地突兀,能将沉浸在祈神节的回忆中的她唤醒。
对织罗来说,这就像就像是空旷的房间里突然出现一个泉眼,沙漠里凭空出现一棵枫树,天空中突然多了一个太阳那么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的感觉。
她迟疑着停下了脚步,正在犹豫到底是敲门还是回自己的房间,突然,一阵比之前强劲数倍的扭曲感袭击了她。
这种感觉是那么恶心,就像飓风一般摧枯拉朽,排山倒海般的不适感让织罗的胃部立刻生理性地痉挛,她不受控制地干呕几声,因为长久没有进食,泛上喉间的只有一些酸水。
吐在地上可不是什么体面的事情,至少作为祭司是这样的。在得到保证后她一直在用祭司的礼仪标准来要求自己,还好这股感觉来的快去的也快,几息之后又变成了之前那种还能忍受的淡淡感觉。
她知道这种感觉。从小到大,在永辉城生活的织罗时不时会感觉到这种不适感,大多是在与神庙有关的地方附近,却没有一次如此强烈。
也是因为这种难以言明的感觉,她才开始慢慢接触到神庙,接触到神话,再渐渐地沉入其中。
她曾经询问过伊西多,带着得体笑容的高阶祭司慈悲地回答了她的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