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他们正式被接走,热热闹闹地离开的第二天,独自用着午餐的林朝发现耳边叽叽喳喳的声音不见了,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生活在一起数年的同班们已经离开了她。
不过她不在意。
人类就是这样的生物,即使披上了一层光鲜的外衣,骨子里也存在着趋利避害,欺负弱小,敬畏强大者的本能,而这种本能在孩子的身上最为明显。
如同野兽一般。
沉默在他们看来就是退让的代表,直到被狠狠地挥了一拳才懂得守好自己的世界的边界。
这种被主流所抛弃的观念在林朝心中形成的同时,也让她明白了自己的不合群。
而一个人生活也没有她想象中那么难,不缺食物,不缺衣物,原本被祭司划分成了一条条小标准的作息时间现在可以由她自行安排,就算一觉睡到中午也没人会斥责她,储藏书籍的房间现在归她一人所有,再也不用担心看中的图书被人捷足先登,所有的玩具也全部归入她的名下,一场游戏中分饰几角也别有乐趣。
越来越沉默的林朝坐在台阶上,看着远处的夕阳将蔚蓝色的天空烧地一片通红,一个人的影子能拉到走廊这么宽。
一个人的生活没有什么不好的。独自一人的生活从六岁持续到了她的七岁,在又一天背着夕阳,循着地上的长格蹦蹦跳跳地回房间的林朝,被人挡住了去路。
她抬头,看见那人有一头与自己相同的金色长发,与自己不同的深蓝眼睛,穿着白色的长袍,边沿几乎要贴在地上。
“林朝?”那人发问,声音柔和又温暖,在得到了一个肯定的答复之后就蹲下身,任由看起来纤尘不染的白袍拖到了地上,视线与她平齐。
她伸手替林朝将几缕跳脱的发丝别到了耳后,这种亲昵的动作让林朝有些不适应,心脏传递而来的情感又酸又涩,在对方的指尖不经意划过自己肌肤的时候猛然跃升到了极致。
“生日快乐。”
哦。
林朝愣了半晌,才挤出一个干巴巴的回复,想起来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后来她就跟着这位少女生活,对方自称是毛遂自荐来照顾她的人,叫做织罗,也是祭司的预备役,后面乱七八糟的自我介绍林朝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左耳进右耳出。